画眉深浅2009-06-27 17:12:06
许亦扬:那时候,终究年少,心高气傲,总以为得不到的就是心底的唯一。分开后,一个人独处的那些年里,才发现,原来心底里一直放不下的那个人,始终是你。
宋一幸:那时候的自己,傻得可以,以为慢慢等待便可以让前方的那个人回心转意,所以默默地站在他的背后,只期待可以有那样一个时刻,他能够回过身来,看见自己。可努力了那么久,才发现自己始终错得离谱,我也只是平常女子,不够坚强到承受太多伤害,既然如此,那么也许只有逃避才能保全自己。
林子衍:在她眼里,我不过是个花花公子。她在那里,安静地等着别人,却不知道,我也站在那里,安静地等着她。我笑她傻,其实我们一样傻,一样选择了一种叫做“等待”的徒劳方法。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宋一幸林子衍许亦扬 ┃ 配角:李姝叶涵余深静 ┃ 其它:


第一章

  一幸是真的感觉头痛,蜷在沙发上,听自个儿奶奶左一句子衍,右一句子衍,心里暗想着这林子衍还真不愧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手段,老少通吃。
  
  一旁的奶奶戴着老花镜,一边看着催泪连续剧,一边还不忘继续询问。
  
  “这子衍最近去了哪里?”
  
  “有段时间没见他了。”
  
  “嗳,一幸,你最近和子衍怎么样了?”
  
  “一幸啊,你待会得打个电话给子衍,好歹联络联络感情,这电视里不都说恋爱中人都舍不得分开的吗,怎么我就没见你和子衍通过电话呢?”
  ……
  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奶奶晚安,我去睡觉了。”
  
  起身的时候暗自嘀咕:“哎,我什么时候和林子衍恋爱了。”
  
  回了房间,拿过手机,摁了几个号码,停顿,索性关机。
  
  其实一幸和林子衍认识是因为两个老人家,一幸奶奶和林子衍的奶奶自小感情好,是那种所谓的手帕交。两个人出嫁后,因为子衍奶奶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国外,才失了联系。
  
  前不久,子衍奶奶回国,两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再次相见,感情自然不消说。虽说林家是大户人家,可为人随和,上了年纪的人又怕寂寞,所以,子衍奶奶偶尔会去一幸家里坐坐。
  
  一幸父母都是高中教师,寻常时间都住在学校里,而一运在念大学,住校,也不在家,家里便只剩了一幸和奶奶。子衍奶奶来家里的次数多,一幸通常都在,所以彼此也熟悉。
  
  一幸记得,那天,公司组织员工户外郊游,好端端的去爬什么山,一幸向来讨厌运动,那晚回家,累了一天,几乎没睡在浴室里。当然也把奶奶的话全忘了,只模糊记得说什么晚上有人来家里做客,竟然还千叮咛万嘱咐地吩咐一幸要好好打扮。
  
  结果,一幸只随便套了件长长的T恤,头发也没吹,湿漉漉垂在颈边。
  
  走了几步,才发现客厅沙发上有陌生人,因为是背着,一幸看不到他的面容,倒觉得那背影煞是好看。
  
  兴许是听见了身后的脚步身,他转过头来,抿着嘴,看了一眼一幸,笑了笑。一幸这才仔细看清了他的面容,鲜少有他那样浓眉大眼的,他正打量着一幸,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倒是一直在笑,笑起来,有弧度从嘴角两侧延伸,一幸有些怔忡,只觉得那笑熟悉。最后缓过神来,低头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打扮,顿觉窘迫。于是僵在那里,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厨房里传来声音,两个老人家正说着话从厨房里出来。一幸奶奶看着一幸一身着装,“咦”了一声,倒是林奶奶,朝一幸招了招手:“来,一幸,这是我孙子,子衍。”
  
  一幸终于决定走上前去,表情甚是尴尬,“哦”了一声,又说:“你好。”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人很高,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越发显得身形颀长。听一幸说你好也没答话,一幸站在那里,略微抬了头,只看到他线条优美的下巴,再往上,是直挺的鼻梁,最后才是温润如玉的眼。
  
  林奶奶似乎很高兴:“子衍,这是宋奶奶的孙女,一幸。”
  
  他重复了一句她的名字:“一幸。”
  
  她站在那里思索着是不是该回房间换身衣服,餐桌上的菜已端齐,奶奶在餐桌那端招呼。
  
  最后她讪讪的低下头,使劲地拉着自己的T恤下摆往餐桌方向走。
  
  他经过她身侧,低低地说了一句:“别再扯了,又不是没穿衣服。”
  
  一句话说得一幸霎时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来,只好拿了筷子埋头吃饭。
  
  两个老人家倒是一边吃饭一边还不忘交谈,大致意思以撮合成分居多。一幸不笨,怎么听不懂话里的弦外之音。
  
  正说着,冷不丁他冒出一句话:“女孩子要多吃点才好。”又上上下下打量:“呃,你太廋了,吃胖一点,抱起来才舒服。”
  
  饭桌突然安静了下来,一幸诧异地抬起头来,对上他嘴角的笑意。米粒子呛在喉咙口,猛咳了起来。
  两个老人家倒是会心会意地笑了起来。
  
  “嗳,也是,我们家一幸就是太瘦了点。”一幸奶奶随声附和。
  
  “多吃点,总归长得胖,瘦一点也没什么,苗条也好看。”子衍奶奶满脸微笑。
  
  一幸算是明白了,原来就是一场变相的相亲,看着被刻意安排坐在一起的某个人,看着坐在对面两张兴奋异常的老脸,正一唱一和,侧头看了一眼沙发上若无其事的某人:“喂,你说句话吧。”
  可不想,他头一偏,说了句:“不关我的事。”
  
  其实那之后,他们根本不曾联系过,第二次遇上他,是意外,可却叫一幸汗颜。
  
  那次,一幸公司接了一个大广告,广告主挑剔,仗着自己钱多势大,几乎是在吹毛求疵,那案子,前前后后大概花费了将近两个多月的时间。完工那天,一伙人个个都乐得跟个疯子似的,去了市区最贵的饭店,开了一桌,你拉我扯地划拳聊天。
  
  时值夏天,又是晚上,虽开了冷气,大家还是觉得热。一幸没怎么喝酒,饭吃了一半只觉得闷得心慌,于是起身去了洗手间。
  
  饭店的洗手间设在二楼,一幸站在镜子前,掬了水往脸上洒,顿时清凉。低头打开包包拿纸巾时,觉得身后一股力量拉扯,猛然回头,便看见了林子衍,脸色不是很好。
  
  “宋一幸,你在这里干什么?”一幸尚未反应过来,他已经先行发问。
  
  一幸觉得这个问题模糊极了,来洗手间当然是上厕所,可是等等,这里不是女洗手间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呃,这里是女厕,你怎么进来的。”她尴尬地问。
  
  他一把拉起她,出了门外,扬了扬头。一幸顺着他的眼神看去,赫赫然四个字“男洗手间”。一瞬间,窘到无路可退,只觉得脸上一片火辣,支吾着解释:“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看了的,我明明看的是女洗手间,怎么会是男洗手间呢。”
  
  他压根儿没听她解释:“你在几楼吃?”
  
  “我,在底楼。”
  
  “走。”他一转身便走,留下一幸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他又回头,眉目一挑:“来。”
  
  “哦。”一幸跟着他下楼梯,他又回头问:“哪桌?”一幸便指了一下左侧中央的那张圆桌。以为他也要去,正想着怎么说的时候,他倒是停了脚步,只说了一句:“吃完了饭我送你。”
  
  “不用,不用,我和同事一起走。”
  
  他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掉头即走。
  
  待大家一个个都酒足饭饱,又休息了一小会儿,一行人才结了账准备离开。
  
  出酒店门的时候,便瞧见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跑车,李姝是喝多了,经过车子的时候,竟然咋呼了起来:“哇,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拉风的跑车。”一边说着一边又弯腰看车标,“我的天,是迈巴赫,”尔后又扳着手指,一脸惊羡,“这得多少钱啊?”
  
  恰巧他从酒店走出来,见了一幸和她同事,客客气气地和他们打招呼,一幸那些同事们没反应过来,正纳闷一个陌生帅哥为什么和自己打招呼,直到见他看着一幸说走吧,方才的惊讶瞬间涨了一倍。
  
  李姝仍弯着腰,眯着眼研究跑车的牌子,半边身子倚在一幸身上,见四周徒然安静下来,才直了起来,见个陌生男人站在一幸身侧,周围人的神色也由讶异转为暧昧,虽然还有些残留的清醒意识,可说话的时候舌头却在打结:“一幸,你好,你,钓了一只 ……”打了一个酒嗝才吐出一个“龟”字。
  
  她一说,惹得四周的同事们都笑了起来。
  
  身旁的女同事们也开始小声地叽咕起来。
  
  “一幸,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同事甲拿手臂碰了碰一幸,笑着问。
  一幸再笨也知道,这关头,越解释越暧昧,只好干笑了几声:“不是男朋友。”
  李姝还在添乱:“骗子,骗子。”
  
  他一句话也不说,和着他们,偶尔笑笑,斯斯文文,风度翩翩地站在她身侧。
  
  四周的人都开始吃吃地笑起来,最后还是公司的老前辈发话:“一幸,快去吧,别叫人家给等久了。”
  
  最后是和李姝一起坐的他的车,临走的时候李姝死活要和一幸一起回去,一幸想着李姝喝醉了也不安全,而且多一个人也没那么尴尬。
  
  送走了李姝,车上便只剩了他们,那时候,两个人还不是很熟悉,一路上也找不到话题,一幸想起刚才在酒店被他撞到自己走错洗手间的画面,倍觉尴尬,最后逼着自己找了话题:“那个,林奶奶好不好?”
  
  他“嗯”了一声,路上忽明忽暗,车里也是忽明忽暗的,一幸小心地斜眼瞥了他一下,太暗,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最后,一路下来,两个人加起来也不过说了十句话左右。
  
  二十分钟的车程,一幸打开车门,说了声谢谢。
  
  他倚在车门口,突然说了句:“下次别再走错了。”
  
  乍听他一说,一幸痛苦不堪,想想还是低了头说:“你,你别告诉别人。”他一下子笑了起来,连眉角都有了弧度。
  
  到后来,一幸自己也记不清楚。彼此熟络以后,才有些了解他的事情,比如他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钱多,相貌好,女朋友多……
  
  其实一幸不常见到他,他时常出差,满世界乱跑,有空的时候,便去一幸公司,缠着一幸一起吃饭。他常常开黑色的跑车,大剌剌的停在益阳大厦门口。他的样子本来就好看,一幸公司的小女生被他迷倒一大片。常常有小女生小心翼翼地问一幸:“一幸姐,常常来接你的那个帅哥是不是你的男朋友?”一幸哪里不晓得她们的心思,笑笑摇头,看着一张张满意又期待的笑脸离去。
  
  后来,林子衍又来接一幸的时候,一幸便说:“你以后别来接我了,把我们公司里的那些小女生个个迷得晕头转向。”
  
  他一听,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那又不是我的错,再说我也没有招惹她们。”
  
  一幸若坚持,他便凑过来,“咦”地一声,又添一句“你吃醋了?”
  
  其实他常常这个样子,说话的时候总叫人无法分辨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也难怪那么多女人围着他打转,一个个飞蛾扑火心甘情愿的。
  
  他们认识三年多,两个老人家后知后觉,用一幸奶奶的话来说,便是“强扭的瓜不甜”,未免造成日后悲剧,还是早日看清事实为妙。所以从一开始的“雄心壮志”转变为现在的“放任自流”。初听的时候,一幸是彻底松了一口气,可没想到,姜还是老的辣,这两个老人家本质上完全是两个放羊的老奶奶,口上这么说着,却仍然有意无意的制造巧合。
  
  今晚的情形便是,其实刚才并无睡意,说睡觉不过是个借口。
  
  翻了翻身子,一幸搁下手里的小说,想着明天还需上班,索性关了灯早早睡了。
  
  




第二章

  没想到,这一睡,第二天差点儿迟到,一大早气喘吁吁地跑进公司,又恰巧遇上成堆的文件,一个上午,一幸几乎没停,早上走的时候没吃早饭,工作了几个小时,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只盼着早点到午餐时间。
  
  在公司餐厅用过午餐,一幸和李姝一路并行而走。李姝是一幸的大学师姐,一幸刚进“益阳”那会儿,还不认识李姝,是在公司的年会上,同事们围着聊天,无意中讲到自己的大学生活,一幸站在人群里,听着李姝绘声绘色地描述,觉得熟悉,便上去询问,一问才知道,原来两个人不但是一个大学毕业,还是一个系别毕业。也是打那以后,两个人时不时地一起逛街,喝茶,一直到现在,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餐厅与员工休息大厅只隔了一层楼,路程不远,两个人便沿着楼梯步行,李姝突然一脸悦色地探过身子,凑向一幸:“嗳,待会儿给你看个好东西。”
  
  一幸瞧见她一幅神神秘秘的模样,忍不住打趣:“什么东西,这么神秘。”走了几步,突然恍然大悟,“你该不会又拿那些东西给我看吧。”所谓的那些东西也不过是些香艳火辣的杂志光盘。
  
  其实,用网络一点的话来说,李姝是个不折不扣的腐女。想当初,李姝第一次给一幸看那些东西时,着实把一幸吓了一跳,虽说早已是成年人,可那样火辣辣的镜头直接跳入眼中,还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尴尬和脸红在所难免。而李姝,看着一幸面红耳赤,一脸窘迫的反应,忍不住哈哈大笑。再后来,是因为杜伊的关系,苏然结婚那年,大学寝室的几个人好不容易有机会再次相聚,因为杜伊后来回了老家,所以苏然婚礼结束后又多留了一个礼拜。之葶去了国外,林薇忙于学业,而唐清因为小孩的缘故,也没有办法成天陪着杜伊。所以,那一个礼拜,杜伊几乎成天和一幸在一起。幸好苏然的婚期是在十一,一幸公司放假,也才有机会陪着杜伊四处游玩。杜伊一向好动,一幸原本以为这样游玩的方式对杜伊而言是再好不过的消磨时间的方法,可不想,只两天,杜伊便嚷嚷着无聊,再也不愿出去。
  
  一幸没法,只好喊上了李姝,想着三个人一起至少比两个人来的好。后来也是没有意料到,也不知是什么机会,李姝和杜伊两个人的话题便转移到了一起,一谈才发现两个人原来志同道合,这一说起便开始没完没了。
  
  李姝和杜伊的友情也从那一刻开始以燎原之势发展,再加上又有一层同校的关系,并且爱好相同,两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而相较于李姝和杜伊,一幸对那些压根儿提不起半丝兴趣。尽管自己身边有一个几欲走火入魔的耽美郎,并且不断试图将自己也培养成为下一个耽美郎,攻势自然不在话下。所以每回,李姝总喜欢巴着一幸一起欣赏,还美其名曰叫做“有福同享”。
  
  到后来,只要听到李姝开始高谈阔论地讲述某某男明星和某某男明星,或者某某小说主人公和某某主人公时,一幸便倍觉头疼。对于刚才李姝那高深莫测的隐晦表情,一幸实在不敢想象这回又是看些什么东西。心下一念,不觉脱口而出:“别,别再给我看你的那些宝贝了,我敬谢不敏啊。”
  
  “其实这回也不是啦,给你看是因为我有新的发现,等你看了你就知道了。”李姝不以为意,临走还不忘回头加一句:“保准你看了不后悔。”
  
  回了办公室不过半个小时,一幸便瞧见李姝抱着一摞文件,稳稳地步入自己的办公室,正纳闷,又瞧见她从文件中间抽出一本黑色封面的杂志,无一例外又是某个男明星的照片。李姝把杂志摊开,示意一幸过来,一边迅速地翻开,指着杂志里的男明星问道:“哎,一幸,过来看,过来看。”
  
  一幸凑过头,白底的纸张上印的是某个男明星的图片,一袭黑色衣装,气势冷冽又不乏温暖,似乎觉得熟悉,可又想不起来,于是问道:“你就让我看这个?”
  
  李姝点头,等着一幸继续说话,可不想一幸回头又看了一眼那杂志,只说了句:“嗯,长的不错,气质也不错,一定很红。”
  
  “不是,不是,你再看看。”似乎不是李姝满意的答案,很不死心的把杂志再次推到一幸跟前,“你就一点也没看出来?”
  
  这一问,倒是叫一幸纳闷了:“看出什么?”
  
  “哎。”李姝叹气,转头问得却是:“你有多久没和你们家跑车帅哥联系了?”
  
  听着李姝前不着后的疑问,一幸实在是不明白:“请问,这两者有关系吗?”一边说着一边拉过杂志再次看了一眼,确定这杂志上的男人不是林子衍。
  
  “啊,天哪。”李姝听着那样的回答,几乎捶胸顿足,“你就没看出来杂志上这人和你们家跑车帅哥长得很像吗,瞧瞧,这轮廓,这身材,这气质,简直就是个小翻版。”
  
  被李姝那样一哈啦,一幸微怔:“我还以为你会告诉我这个人就是他。”转念一想,“不过说真的,我有半个月没见到他了。”
  
  “半个月,你不要告诉我这半个月来你们根本没有联系。”李姝的脸色讶异至极。
  
  “很抱歉,事实如此。”一幸起身,顺手拿过下午的文件。
  
  “宋一幸,你这女人,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把握,把握。”李姝一边说话一边做着握拳的动作。
  
  “可我们的关系只是朋友,无所谓把握不把握。”
  “是吗,你们之间只是朋友,除了kiss和make love ,你们之间做尽了一切情人之间该做的事情。”
  
  “呃……”,一幸本能地想回答,仔细一想,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李姝说得没错,除了kiss和make love,他们之间,的确比情人更像情人。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哎,那林子衍遇上了你,可真叫一糟蹋,真可惜了那副好皮囊。”见一幸没有回答,李姝边说着边向一幸投去哀怨的眼神。看得一幸“扑哧”一笑:“那我改天介绍你们认识,如果那天你觉得你和周汉天不合适了,他到不失为一个好的目标,也不会叫你觉得可惜了他的一副好皮囊。”
  
  “哼,说的倒是轻巧,也不知道你到时候舍不舍得,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哪天林子衍落魄了,我一定去怂恿他去当gv男主角,到时候咱就当他的经纪人,凭他那样的身材和长相,大红大紫,那一定是指日可待呀。”
  
  李姝犹自沉浸在自己幻想中,而一幸听了她那样的主意,皱着眉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5点,一幸正整理物件,办公桌上传来手机震动。因为要准备下班,所以也没看是谁,直接摁了接听键,“喂”了一声。
  
  一端传来轻笑:“有没有想我?”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林子衍,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我在你们公司楼下,赶紧下来,饿死了。”方才戏谑的语调一下子转变成无辜可怜的语气。
  
  一幸听他口气,似乎又累又饿,估计着他一定又是刚下飞机,只说了马上下来,便挂了电话。
  
  耀眼的黑色跑车大剌剌地停在益阳大厦门口,车门微开,随即走出身形颀长的男子,穿了件卡其色的长风衣,戴了黑色墨镜,看向大厦门口走出的女子,嘴角微弯。
  
  一幸和李姐从玻璃大门走出来,看到的便是那样的一副场景,李姝拿手肘碰了碰一幸:“看,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一幸有些无措地笑笑:“他一向来去无踪。”话刚说完,李姝又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不说了,看人家那么养眼的大帅哥等你,你就不会心疼,快去快去。”
  




第三章

  兴许是因为下午李姝那一番论调,一幸心情不错:“嗯,很想很想,想得我日日夜夜都不得安宁。”她难得配合他演戏,谁叫他每次说话都带着不正经,还好三年来早已彼此熟悉,不然,绕是再精明的女子恐怕也会深陷其中。
  
  “这样啊,那咱们赶紧和奶奶商量一下,趁早把咱俩的事儿给办了,哎,你也该珍惜我一点,你要是再这样总对我不冷不热的,说不定哪一天,我就真走了,你也知道,我在女人堆里那么受欢迎,要是那天我真走了,我看你怎么办?”
  
  被他这样一说,一幸倒是嘻嘻地笑了起来:“我要是这么快就收了你,可惜了你那总是引以为豪的皮囊,我呢,天生心肠软,不忍心,就再放你逍遥一段日子,等哪天我忽然觉得时间到了,到时候你不愿意我也会收了你,如何?”
  
  车子最后停在服装店门口,一幸有些疑惑,侧过身子问:“来这里做什么?”
  
  他笑了笑:“晚上我一哥们订婚。”
  
  她似乎猜到了些什么:“我不去。”
  
  他好整以暇地望着她,最后将她从车里拉了出来。店主是个女的,似乎和林子衍十分熟悉,见了他带人来,倒是很热情。
  
  林子衍和店主说了几句,那店主撇过头看了看一幸,又朝他点了点头,便上前来拉了一幸要进内室。
  
  一幸原本便不想去,只顾着摇头,朝着林子衍说话:“我不去,你女朋友那么多,随便一个和你一起都是郎才女貌的,你去找她们一起,反正我不去。”
  
  他听她这样说,嘴角一弯,有些无赖:“反正你今天一定得和我去。”
  
  一幸有些挫败,还想说些什么,他一脸笑意,任她怎么说还是那一句话,最后还是进了试衣间,气鼓鼓坐在沙发上,看店主在对面替她选衣服,心想着,他偏要自己去,自己便偏叫他等,要是磨蹭久了,他一厌烦了,说不定就和别人一起去了。
  
  最后,一幸到底试了多少衣服,究竟在试衣间磨蹭了多久,连自己都有些模糊,翻开手机一开,才知道早已过了两个小时。
  
  她走出去的时候,他正站在窗玻璃前,点了一支烟,见她出来,倒还是先前那副笑吟吟的模样,问:“还要换吗?”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照这样下去,估计她再磨蹭个几小时,也逃不了,只好支吾了几声,拿了手袋,说了声:“不了。”
  
  她还是不明白,他身边那么多女人,随便一个电话就是一大群。所以在车上的时候,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干嘛非要拉着我去,你女朋友那么多,我最不适合那样的场所。”
  
  林子衍一听,嘴角扯起一抹笑,嬉皮笑脸:“你和她们不一样啊。”
  
  一幸有些疑惑:“哪里不一样,你身边那些明星啊,模特啊,个个都是光鲜亮丽的,你该带她们出去。”
  
  他听后,笑了几声:“说的到对,你呢,脸没她们好看,身材没她们好。”顿了顿,嘴角的笑意越渐浓重,“可是我只有把你带出去,才能更好的衬托出我的英俊。”
  
  一幸气结,看着他洋洋自得的笑意,扭了头不理他。他心情不错,转过头来继续调侃:“哎,你别啊,我开玩笑的,一幸,你别啊。”
  
  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么多女人,你就不怕得艾滋。”
  
  “怎么,不高兴我女人多,吃醋了?”
  
  “哼,我可没有闲功夫吃你的醋,天下好男人多着呢,瞧瞧人家xx,xx。”一幸索性就如他说的那样胡言乱语,随便搬了几个小说中的男人名字出来。
  
  他听了,哂笑道:“说你胡说,你还真胡说呢,谁告诉你那么多女人,我个个都去和人家做。不过你要是怀疑我不健康,那好办。”他一把拉过她,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咱俩做做不就成了。”
  
  一幸听了,只觉得浑身上下一把火烧的厉害,最后全集中在脸部,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句:“林子衍,你这个流氓,你放我下车,我不去,我不去了。”
  
  见她伸手摁车门,他一把扯过她的手臂:“知不知道危险。”尔后又道歉似的:“行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最近喝多了,老胡说八道呢,你别听我的。”
  
  一幸偏过头,不搭理他,剩下的车程,他多半的时间在道歉,一边开车一边还不停地观察着她的脸色。最后都无奈了:“一幸,你别啊,我们待会可是去人家订婚礼,你生气了,多不好啊,再说叫我哥们看了,那多尴尬。要不,你把气留着,等人家订婚礼结束了你再接着生气,行不?”
  
  一幸气恼地瞪他,两个人下了车,她也没说话,仍旧想着他刚才的话,其实并不是生气,只是听他那样毫无顾忌地说出来,尴尬的成分远大于生气。于是只好假装唬他:“你下次再不许这样了。”见她终于说话,他才松了口气,又转过头看她的表情:“一幸,你得开心点,人家多喜庆的场合呢。”
  
  “知道了。”一幸被他扰得无奈,只好笑了笑。
  
  订婚的朋友是林子衍大学时候的死党,一起花天酒地了那么多年,想当初,那朋友还是他们寝室第一个说自己不结婚的人,可毕业不过四五年的光景,竟然跑去订婚了。
  
  订婚礼在市区一家五星级酒店,平常人家,恐怕一辈子至多进来吃几顿饭而已,而主人家倒是一下子包了整个大厅。
  
  林子衍和一幸到的时候,早已有人在饭店外等候,见了林子衍来,急急地跑来招呼,说是早已等着。
  
  一幸也没去过什么大场面,平常也不喜出门,于是不说话,只静静地跟了林子衍的脚步。林子衍回头,见一幸落在自己后面,回走了几步,拉起一幸的手,一幸不提防,也没有想到,有些惊讶,最后还是乖乖的任他牵了手进去。
  
  大厅布置地十分喜庆,百合,玫瑰,大片大片的装饰物,他们进去的时候,那么多人的目光都是随着林子衍的。
  
  新郎端了酒杯,从前方走来,一见林子衍,捶了一拳:“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来那么晚。”
  
  听他这样一说,一幸倒是觉得窘迫,因为之前不想来,所以不停的在店里磨蹭。
  
  新郎说完话,视线转到一幸身上,又看看林子衍:“哟,这是咱未来大嫂吧。”
  
  一幸听他这样一讲,赶紧摇头解释说不是不是。
  
  新郎看着不停解释的一幸,一副丈二摸不着头脑的表情,又看向林子衍,林子衍只是笑笑,说:“哎,人家害羞呢。”
  
  他一讲,一幸便恼了,早知道他会胡说八道,可碍着那么多人,也不好发作,只暗暗掐他握着自己的那只手。
  
  他没放手,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捶了捶新郎的肩:“你去照顾别人。”
  
  一幸好不容易挣开了他的手,表情忿忿的,他见她挣开,脸上的笑意倒是越来越多:“哎,别气了,我也没说什么呀。”
  
  不过走了几步,周遭便围上来几个打扮精致的女人,看样子,似乎也是和林子衍熟络的人。他哥们多,又是大户人家出生,自小背景好,什么样的地方没去过,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交际手腕也是一流,又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更重要的是相貌也英俊,即使冠上了花花公子的名声,也从不乏女人。
  
  一幸悄悄叹了口气,忽视对面女人眼里或暧昧或不甘的眼神,低声和他说了句:“我去那边。”抬手指了指右侧的角落。
  




第四章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捧场哈,大家放心看,不会是坑。
  一幸悄悄叹了口气,忽视对面女人眼里或暧昧或不甘的眼神,低声和他说了句:“我去那边。”抬手指了指右侧的角落。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说:“别乱走,我一会过来。”
  
  一幸一个人去了右侧角落,路过的服务员端了酒杯递予她,其实他们进来的时候,便有太多人的目光注视她们。一幸最不喜欢这样的场景,尤其还得刻意忽视旁人似有若无的目光。端了酒杯,转了个身,又去了左侧的角落,那方倒是有一个长型的沙发,一幸觉得无聊,索性坐了下来。
  
  大厅装修得极有特色,到底是五星级的饭店,再加上主人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一个订婚礼竟办的甚于婚礼。连大厅正中央上方的白色吊灯也围缀了一圈玫瑰,是尚未盛开的玫瑰花朵,每朵约有指甲大小,几乎是镶嵌在吊灯的外围。
  
  她望过去,只瞧见他站在灯光下,乳白色的灯光射下来,打在他的侧脸上,她离得远,其实从她的角度望过去,他的面容看起来有些模糊,可她却分明看清楚了,浓黑的剑眉,墨色的双眸,挺直的鼻梁,还有他嘴角弯起的弧度。他是长得好看,和她记忆里的那个人一样好看,即使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也会散发出一种长身玉立的气质。
  
  是的,他的面容她太过熟悉,连他笑起来,嘴角弯起的弧度,她也熟悉。
  
  其实她一直都不清楚,自己如今和林子衍那样在旁人看来模糊不清的关系,是因为两个老人的缘由,还是因为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讶异在他的面容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他似乎说了些什么,她能看见他身侧的女人们笑得眉飞色舞,一脸甜蜜。
  
  耳际传来女人的交谈声,她侧了侧身子,说话的是几个看似已婚的女子,端着酒杯,就站在她的右侧。
  
  “诶,你们看到没有,那林子衍今天又换了一个女的。”
  
  “大厅的人谁没有看到,他那种男人,天生是女人的祸根。”
  
  “不过今天那女的,以前倒是没有见过。”
  
  “他那样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哎,那些女人啊,见了他多半也是主动贴上去。”
  
  “也是,有钱,长得又好看,还别说,哄女人也有一套,你们说说,这样的男人,哪有叫人不迷的道理。”
  
  “哎,我若是没有结婚的话,我都想。”
  
  其实不是有意听别人说话,只是她离她们近,而她们说话的声音也不低。刚开始的时候,也是有些好奇,竟不知道原来林子衍在女人堆里是那样出名,后来是想不到自己今天陪他来,也成了别人口中的话题,然后又听见有人感叹,抬了头看,发现最后说话的是一个打扮浓艳的似乎已有四十的女人。
  
  实在是忍不住,所以低了头,笑出了声,原来林子衍的魅力会这样大,大到连已婚的女人们都有幻想。
  
  这一笑,前方说话的女人便转了视线,因为不想惹出什么话题,也不想叫人看出自己就是他们口中的林子衍的“新宠”。于是只好假装掉了东西,蹲在地上假意寻找,直到她们再次聊起,才悄悄的离开。
  
  站直了身子,一幸捶了捶小腿。这高跟鞋一向都不适合自己穿,尽管坐了一小会儿,仍是感觉酸痛。
  
  还记得,大学的时候,也有那么一次,穿了苏然的高跟鞋和许亦扬见面,因为追他追得急,差点儿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幸好当时旁边有不认识的男生扶了自己一把,才没有从楼梯上滚下去,可还是崴了脚,第二天,脚踝肿得像颗小炸弹。
  
  也许是内疚,一幸崴了腿的那段时间里,许亦扬每天都会来寝室送饭。
  
  后来干脆警告一幸不许再穿鞋跟高过三厘米的鞋子,不然的话把她鞋子全扔了,叫一幸光着脚走。
  
  毕业工作以后,还是免不了的要穿高跟鞋。只是穿了那么多年,还是那样,穿不了几个小时腿脚都疼的厉害。
  
  她站直了身子,眼神有些恍然,兴许是这里的氛围太过美好,这一晚上,他的声音,他的样子,不断浮现出来。其实她已经掩藏得很好了,几乎所有的人都相信他的影子早已从她的心底里消失。
  
  可是只有自己明白,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一切依旧清晰的铭刻在自己的心上。
  
  远处的新郎关切地和新娘说着什么,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亲吻,惹来周围一阵阵甜蜜的笑声。
  
  曾经,杜伊她们说,一幸,你一定要好好把握,等毕业了便把许亦扬拉进教堂,到时候咱们一定好好补上,你也不会心疼今晚的钞票了。
  
  怎么没有想过,想着自己将来结婚的场景,想着以后和许亦扬好好生活。
  
  即使当自己发现许亦扬喜欢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苏然,知道许亦扬和自己在一起也不过是为了刺激苏然,即使如此,那样的念头也没有断过。
  
  只是想着该怎么做才会让许亦扬有可能喜欢自己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她一直在努力,一直在期待,可最后,他却走了,什么也没有说,还给她留下了那么大一个伤人的笑话。
  
  现在想起,那时候的自己,多么卑微。
  
  灯光璀璨,他们都在欢声笑语,这里有太多的人,这个城市也有太多的人,熟悉的,陌生的,喜欢的,讨厌的,只可惜,没有一个是许亦扬。
  
  来的时候,林子衍说,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要开心点。
  
  她想开心,真的,想开心一点,可是此刻,她却鼻子酸涩,眼眶湿润。
  
  摇了摇手里的酒杯,仰头,喝了下去。不知道是什么酒,橙色的液体滑入喉咙,有苦涩的味道,带了点香甜的芬芳,冰凉的进入胃里。
  
  这一刻,她需要安慰自己,回忆来的太快,她甚至无法阻挡。她需要把眼泪和伤心一起逼走,而除了喝酒,她无计可施。
  
  于是坐在沙发上,端了酒杯,一杯,接着一杯。
  
  她想自己一定是喝醉了,因为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她甚至辨认不出眼前的人是林子衍还是许亦扬;因为她明明喝了那么多却更觉得想哭。
  
  额头有些微凉意,是什么贴在她的脸颊上,她努力睁大了眼,定睛看:“咦,是你呀,林子衍,你怎么过来了。”
  
  他的语气有些无奈:“你喝了多少酒,我不过走开一会儿,怎么喝成这样?”
  
  “我只喝了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指了指眼前空掉的几个酒杯,一幸笑着说。
  
  林子衍看她胡乱指着眼前的酒杯,刚想说,一回头,竟瞧见她扑簌扑簌地掉眼泪。
  
  他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一幸,怎么了,你哭什么呀?”
  
  她也不回答,一味的呜呜哭,止也止不住。最后是他先急了,有些慌张,只好拍着一幸的背:“哎,我说你别哭啊,今天我哥们订婚呢,我说,你别哭啊。”’
  
  一幸只觉得自己晕晕乎乎,伸手还想拿酒杯,被林子衍一把夺了下来。
  
  “林子衍,你欺负人。”一幸委屈,酒意又升了上来。索性把头埋了下来,使劲地哭。
  
  这样一哭,连旁人都转了头。只瞧见了花花公子林子衍搂着一人,而那女的哭得梨花带雨。于是不住感慨,窃窃私语。
  
  “瞧,又是一个被抛了的。”
  
  还有人暗自摇头:“你说,这世上男人那么多,怎么就着了林子衍的魔呢?谁不晓得这林子衍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一幸哭得厉害,林子衍没办法,最后索性一把扶起她,和新郎打了声招呼,开了车先走。
  
  她一个人醉了酒,他不放心,便驱车将她带回了自己公寓。从上车开始,一幸便不停地哭,一直到进了公寓,她还在哭,也许是一路上哭累了,声音也只是呜呜咽咽的。其实他不知道,她酒量太浅,酒品也不好,喝醉了不会吵不会闹,只是哭,止也止不住。
  
  他低头看她,她的脸颊上隐隐约约有红晕,可因为哭久了,只看到她脸上一片水光。
  
  最后他把她放在床上,看着她翻翻身,沾了枕头便没有了声音。原以为她该是好好睡着了,不想半夜又吐了一次。林子衍只好把她抱去沙发,扯了床单,再把她抱回床上。而自己在沙发里缩手缩脚蜷了一晚。
  




第五章

  第二天他醒来,是被她的笑声给吵醒的。他睁眼的时候,看见她眯着眼睛笑:“喂,你醒了。”
  
  “不好意思,昨晚占了你的床,林公子,委屈你了。”睡了一晚,她的酒意已经退了。
  
  他一下子坐起来,想不明白明明昨晚醉的不省人事,只是睡了一晚,又精神百倍,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
  
  他用手理了理头发:“昨晚是够委屈的,你好好想想,怎么报答我。”
  
  “呵呵,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有以身想许,还望公子不嫌弃。”她冲他笑着说,一脸的调皮。
  
  他顿了顿,眼神闪烁:“好啊,既然小娘子自愿,那大爷我就勉强收了你做二房,如何。”见她吐了吐舌头,又说道:“来来来,小娘子,过来叫大爷仔细瞧瞧。”站起身,作势抓她。
  
  “哼,美的你。”她甩甩头,向后方退了一步。
  
  “哎,早知道你如此欺骗我,昨晚我就该一不做二不休,咱俩直接生米煮成熟饭不就成了,也省得麻烦。”
  
  “就算咱俩生米煮成熟饭了,我也没必要非得嫁给你。”她看着他假意后悔的表情说道。
  
  “那可不成,到那时候,我的贞操都给了你,你还不嫁我,那可是对我的不负责。”
  
  话还未说完,她便一下子蹲在地下,肩膀微微的抽动。
  
  林子衍看她的样子,以为她又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哪句话说过火了,急急地蹲下来:“哎,一幸,你可别又哭啊,我也没说什么呀,真的,我刚才都是胡言乱语的,开玩笑的,你别哭啊。”
  
  两个人蹲着,一个拉一个扯。
  
  好半天,一幸才抬起头来,憋着笑说:“喂,林子衍,你那么多女人,你有贞操吗?”
  
  然后丝毫不理会他一脸错愕到无语的表情,自顾自的哈哈大笑。
  
  他看着她抿着嘴,偶尔抬头看自己一眼,又低了头继续笑。于是几步上前,拉了她,指着昨晚她吐脏的床单:“宋一幸,这是你昨晚吐脏的,你给我洗了。”
  
  然后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拿了衣服进浴室,留她一个人站在客厅里。
  
  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正站在阳台上,背影在阳光下移动。白色的床单在她的手里,拧出丰富的泡沫。回头看见他发呆的神情,嘻嘻的笑了起来。
  
  他为了掩饰自己的失神,满不在乎地扔了一句:“洗什么洗,扔了就行。”
  
  她骂他:“财大气粗。”把自己一手的泡沫甩的他满头满脸都是。他被她甩的满身狼狈,索性也捧了大堆的泡沫向她扔去,她边叫边跳,可还是没来得及躲开,泡沫甩在身上,衣服湿了一半。
  
  他定定地看着她,她正低头处理身上的泡沫,仰起脸来小声地嘟囔,遇上他失神的眼,眉一弯:“看什么看,没见过贤妻良母啊。”
  
  他被她挑衅又有些胡闹地语调逗笑了,也学着她的样子,眉一挑:“看什么看,没见过模范丈夫啊。”
  
  两个人的手上,身上都沾了泡沫,阳台上还有浸着的白色床单,落地窗的褶皱纱帘没有拉开,屋外天气甚好,阳光细细簌簌的洒落进来,在光滑的木质地板上投下一缕一缕暖色的亮影。她身上套了一件他的衣服,下摆太长,她在腰上打了一个结,因为洗床单,她将裤脚也挽了起来,露出光洁的小腿,光线从侧面射进来,有些耀眼,她眯着眼睛和他说话,细长的睫毛微卷,在眼脸处投下微小的阴影。
  
  最后,是她“噗”的一声,笑得无法抑制。口里还重复着他的那句“模范丈夫”,好不容易止了笑,眼角还沾了些湿意:“你是谁的模范丈夫啊。”
  
  “那你又是谁的贤妻良母啊?”他摸了摸脸上沾着的泡沫,看着她弯弯的眼角反问。
  
  她挺直了身子,“我老公。”答得理直气壮。
  
  他哼了一声:“你老公谁啊,不就是我吗。”
  
  她没料到他会这样说,总觉得是自己又叫他占了便宜,暗骂了一句死性不改,心里不舒坦,一下子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转了身子,看了一眼身后浸着床单的脸盆,端起盆子,哗啦啦,一捧水全朝他泼去。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端起盆子会朝自己泼水,所以,压根儿就没有躲开,一盆水倒上来,全身上下都湿透了。
  
  “宋一幸。”他连名带姓的叫她,脸色有些阴沉,她看着他,有些委屈:“谁叫你胡说八道呢。”
  
  他跨了几个大步,一下子来到她身前,他个子高,一幸仰着脸看着,只瞧见他一点点地向着自己靠近,灼灼的呼吸全洒在她的耳际,她突然觉得心惊,那热热麻麻的感觉一点点的沁入皮肤。她有些慌乱,伸出手,准备推开他,不料他靠近她的耳边,说:“你要是给我洗澡,我就原谅你。”
  
  她听了,只觉得刚才那酥麻的感觉一下子消失殆尽,反而生出几簇火苗,想也没想,右手还抓着那只空脸盆,手一举,“当”的一声,脸盆稳稳地砸在他的后脑勺,只听着他“嘶”的一声。
  
  “一幸,你干嘛打我。”
  
  而她瞪着他,忿忿的道:“你活该。”
  
  没有想到,第二天,他竟病了。
  
  她起初并不知道,她因为上次落了东西在他公寓里,所以打了电话,想取回来。其实没有料到他是在生病,接电话的时候,只觉得他说话的声音比平素低了一些。
  
  坐了出租车,到达他公寓的时候已经过了晚上七点。房间里没有光亮,漆黑一片,她站在公寓门外,发现门竟是开着的,喊了几声,没有人应,以为屋子里进了小偷。站在门口,突然心里胆颤,拿了手机,摁了他的号码,很久,他都没有接电话,可彩铃的声音却一直在响着,她听了很久,依旧没有人接听,没来由的害怕起来,于是又摁了电话。
  
  铃声持续着,她突然转过头,发现还有一种声音是从不远处的沙发上传来的。她摸索着墙壁上的开关,摁亮了客厅里的壁灯。沙发上扔着他的外套,她还是走了进去,发现他的手机在他的外套里面。她喊了一声,屋子里很静,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子衍,子衍。
  
  她有些担心,索性把大厅的灯都打开了,屋子里瞬间变得明亮。她推了推卧室的门,门并没有锁,只是轻轻的搭上了,她推开,因为不确定是否有人,她没有出声,屋子里没有其他的声响,她暗自猜测应该不是小偷,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直到眼睛稍微适应黑暗才逐渐往前方走去,隐约看见床上似乎有人。她走进了,试探性地喊了几声,看见床头的壁灯开光,按了下去。
  
  被子里蜷缩着一团物体,因为突来的光亮,发出一声嘀咕。
  
  声音熟悉,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床头只有半杯水,还有些白色的药丸,洒在地上。
  
  看样子,多半是生病,因为他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她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他究竟病得厉不厉害,于是一边喊他一边轻轻地拉开他拢在头上的被子。
  
  他皱了皱眉,双眼微微睁开了一下,模模糊糊看见床头有人,低声嘟囔了一句:“别吵。”翻了个身子,揪了被子又闭了眼。
  




第六章

  她只觉得他的呼吸很热,拿手去探他的额头,才发现烫得厉害。瞧了瞧洒落在地板上的药丸,知道他一定没有好好吃药。
  
  放下包,拿了杯子走出了屋子,去厨房重新接了半杯温水,又在床头纸袋里拿了几颗退烧药。待这些都准备好了,她才试探性地再次喊他。
  
  他觉得吵,翻了几下身子,依旧连头都没有露出来。她看着他蜷成一团,索性放下了水杯,直接去揭开他蒙住头的被子。他被扰得睁开眼,才看清是她,喊了声热。她坐在床沿,把卧室的灯调亮,他睡了一天,眼睛尚不适应,又烧得厉害,眉目几乎拧成一团。
  
  她没办法扶起他,只好找了几个枕头叠靠在一起,勉强撑起他半坐半靠在床头。
  他的嗓子干涩,连声音都是嘶哑的,看见她端着水杯,有些疑惑地问:“你怎么来了?”
  
  她将水杯递给他:“我来拿东西。”又把药丸递给他:“快点吃药。”
  
  他没接她掌心的药丸,眉头又是一皱:“我不吃药。”
  
  她有些气,发烧成这个样子,竟然不愿意吃药,于是也不管他,直接拉过他的手臂,将药丸放置在他的手掌,语气也有些重:“快点吃药,你在发烧。”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直接将手里的药抛出去:“这么苦。”
  
  她看着他,徒然恼火:“那我走了。”一转身,掉头即走。他看着她转身,没有出声。
  
  其实她根本没有离开,只是走到了门口,随即又折了回来,去了浴室,拧了湿的毛巾。
  
  再次进去的时候,他正闭着眼倚在床头,听见脚步声,才睁开眼,有些虚弱:“不是回去了吗?”
  
  她没搭理他,径自拿了毛巾,贴放在他的额头。又听得他说:“我没事,你早点回去,我今天没法送你回去,太晚打不了车,也不安全。”
  
  她又重新拿了几颗药,转过头:“你要是不吃药,我就真走了。”
  
  他倒是不说话了,瞥了一眼那几颗药丸:“苦死了。”
  
  她瞧见他有些可怜兮兮的表情,那么大的人了,还像不懂事的小孩子,生病了不愿意吃药。
  
  又想起他们昨天拌嘴,自己泼了他一身水,还拿脸盆砸他,心里一软,说话的语气也软了下来:“不苦,不苦。就那么一小颗,你喝一小口水,一咽就可以了。”然后拿过杯子和药递给他:“来,乖,一下子就咽下去了。”
  
  他有些狐疑,到底还是皱着眉头,仰头把退烧药咽了下去。
  
  她整理了一下,看他又睡下去,才走了出去。
  
  稍微做了些整理,然后拿了背包,出了公寓楼。他的公寓楼是高级住宅区,保全,设置都做的好,环境也好,可惜距离市中心太远。她拦了出租车,去了最近的超市,他睡了一天,什么也没吃。她在超市买了些小米,又买了些日常生活的用具。他似乎不怎么住那间公寓,屋子虽然干净,装修也齐全,可那些东西,大多都是摆设,尤其是厨房。以防万一,她还是买了一些其他生活用品。出来的时候,是八点多,回到公寓已经差不多接近十点。其实原本她是想着等他吃了药,自己便回去了,因为明天还要上班。可是出门的时候,她又不放心,想着他毕竟烧了一整天,也就刚刚吃了两颗药,万一退不了烧,他又是一个人,所以才决定晚上看着他。
  
  从超市回来的路上,一幸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简简单单说了几句,未免奶奶担心。
  
  吃了药以后,他似乎睡得更沉,半夜,她探了几次他的额头,发现体温已经有所下降,才回了客厅,趴在沙发上眯着眼睡了会。
  
  凌晨5点,她去他的卧室,他的烧已经退了,于是回了厨房,洗了米,煮了小半锅米粥。
  
  临走的时候,在床头贴了张纸条。这才回家整理,然后去上班。
  
  林子衍醒来的时候,几乎是中午,烧了一天一夜,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头发软软的贴在耳际,没了平素那副公子哥的打扮,看起来清清秀秀的,倒像个大孩子。
  
  屋子里太静,早上,他依稀听得外头有动静,她昨晚没离开,他知道。他拿过床头的小纸条,上面是她的字迹,清清秀秀的几行字:“厨房有粥,饿了要吃,要多喝水,不许不吃药,今天在家里休息,我下了班再来看你。”
  
  他捏着那张纸条,忽然就笑了。
  
  起了床,他去浴室洗澡,一个人在落地窗前站了一会儿,手里还拿着她留下的那张纸条。
  
  然后去了厨房,喝完了粥,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昨天烧得厉害,今天还有些虚脱。他看了看那张纸条,去了卧室,将药袋拿了出来,取了两颗药丸,摊在掌心,看了半天,眉头皱了皱,还是将药丸吃了。
  
  下了班,一幸便去了林子衍的公寓。
  
  公寓的磁卡她今早离开的时候拿了,担心自己过来的时候他若还是睡着的,便会吵醒他。
  
  她进去的时候,他果然是睡着的,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毯子只盖住了半边身体。她换了拖鞋,放轻了脚步走进他,替他拉拢了毯子。
  
  他的脸色有些虚弱,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袍,额前落了几缕头发,看起来像个大孩子。
  
  她转身的时候,他醒来,在身后喊了一声“一幸。”
  
  “好点了没?”她问。
  
  他“唔”了一声,站了起来,说:“饿死了。”
  
  她从购物袋里拿出食物:“我去煮。”
  
  他忽然笑了起来,嘴角弯弯,露出不怎么明显的酒窝:“一幸,我想吃糖醋排骨。”
  
  “不行。”她立即回绝,“你现在不可以吃油腻的东西。”
  
  她进了厨房,早上走的时候煮了半锅米粥,她揭开电饭煲,锅竟然是空的,那么多粥,都到哪里去了。
  
  她有些纳闷:“林子衍,你把粥倒哪了?”
  
  他的表情比她更讶异:“我没倒。”
  
  “那我早上煮了那么多粥,都去哪里了?”她盯着他问。
  
  “我吃了。”他说。
  
  “……。”
  
  “你全吃了?”她问得犹豫。
  
  “干嘛?”他的语气有些粗,似乎叫人看穿了什么。
  
  半响,他突然又问:“晚上可不可以吃排骨?”
  
  “不可以。”她转身回厨房。
  
  “那吃什么?”
  
  她的声音透过磨砂玻璃门传来,异常清晰,
  
  “喝粥。”
  
  




第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留个爪爪印吧。太冷了,这文。
  林子衍给一幸打电话的时候,李姝正逼迫着一幸今晚回去和她一起“有福同享”。一幸一听,头摇得拨浪鼓一般,连连摆手,表情痛苦。
  
  恰好那个时候,接了他的电话。电话里他喊一幸吃饭,这关口上,别说是一起吃饭,就是喝酒,一幸也都答应。
  
  回了电话,有些“无奈”地告诉李姝,自己得和林子衍去吃饭。李姝听了,垂了眼,表情甚是可惜:“哎,那好吧。”
  
  她走出公司,林子衍早已等在门口。前段日子,他生病,在家休息了两天,喝了两天的粥,成天嚷嚷着这日子过得比和尚还苦。
  
  所以,病好才没多久,便打了电话给一幸。
  
  寻常的时候,一幸也许不会随他一起,可今天,正好遇上李姝那事,既然接了电话答应了,所以出去的时候看见他的跑车,便直接坐了进去。
  
  开车的时候,一幸问他今天吃饭又是遇上什么事情。
  
  其实很多次他带着她出去吃饭,都是一大群人。他钱多,女朋友多,哥们儿也多,有时候一幸问他,他总那样说“我一哥们儿……”
  
  这次也毫不例外,他“哦”了一声:“我一哥们儿前不久从国外回来,得替人家接风洗尘呢?”
  
  车子最后是在市区一家法国餐厅前停下的。他收了车钥匙,往口袋里一塞,拉了一幸的手便走,一幸讶异。他第一次牵她的手,是在两个人一起过马路的时候,当时一幸也没怎么反应过来,因为自己一直害怕过马路,而他过了马路便放开了她的手。
  
  其它时候,他不曾牵过她的手,只除了上次和他一起去他朋友的订婚礼,她不好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挣开。
  
  她想了想,还是从他手里挣开了。他回头看了看她,没说话,抿着嘴笑了一笑。
  
  座位是一早订好的,靠窗。去的时候,人还没来。
  
  林子衍打了个电话,问对方什么时候到,一幸正翻着菜单看。只听得电话里传来一声:“快了。”声音有些低沉。
  
  不期然听见林子衍笑问:“国外待了那么久,别是迷路了?”
  
  一端也传来几声笑,也许是在市区,声音有些嘈杂,听不清楚,林子衍也就没有再说。挂断了电话问一幸吃什么。
  
  大酒店,一幸去过几次,法国菜倒是头一回吃,看菜单也看不出什么,便说随便。
  
  法国人重浪漫,餐厅里布置华丽,又不失雅致,屋顶和窗户都是挑高设计,家具摆设为胡桃木材质,整个餐厅以酒红色,宝蓝色,琥珀色为主,色彩并非艳丽,混合在一起却别有一番罗曼蒂克的气氛。脚下铺有厚重的地毯,窗户两侧是棕色的布幔,透过窗户,可以看见浦江。
  
  大约等了十分钟左右,地毯太厚,脚步声全淹没在其中。一幸专注着看窗外的风景,林子衍“嗳”了一声,她才调转视线。
  
  他是笑着的,穿了一件黑色的长风衣,头发剪得有些短,眉眼依旧清晰,什么都没有变,眉毛,眼睛,鼻子,甚至嘴角的弧度。
  
  一幸从来没有想过再次遇见他会是那样的措不及防,他刚离开的时候,她期待过,幻想过很多种他们再见的情景。每一种场景她甚至都预测过,准备过。
  
  其实她该恨他,毕竟当初他的所作所为是那样伤人,即使一直起来都是她在一厢情愿,都是她在努力地讨他喜欢。可是他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一道阴影,到最后,连一声告别也没有便去了国外。
  
  一幸不知道现在这种场景,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是喜极而泣还是痛哭流涕。他也许从未料到自己回来的第一天便会遇上她,他眼里的震惊太过明显。
  
  林子衍正和他说着什么,他的视线几乎没有触及她。餐厅很静,而她却觉得耳际嘈杂。
  
  她终于听到自己的名字,是子衍在向他介绍自己。
  
  他说:“我们认识。”终于看向她:“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她麻木地说。
  
  一幸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她努力地想表达一个久别重逢的微笑,可惜太难。林子衍有些惊讶,她开口想说话,终究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我们是大学同学。”简简单单的几个字道清了他们的关系。
  
  侍者端了菜来,鹅肝,红酒。
  
  她几乎没有尝出法国菜的味道,好几次,她手里的刀叉竟然在餐盘外延划动。心脏跳动没有加速,一下一下,钝重而又疼痛。
  
  直到结束,她都没有多说一句话,林子衍以为她不舒服,好几次问她,她都瞪大了眼睛,疑惑地看着他,她知道今晚的自己太过不正常,她不想叫别人误会什么,于是摇了摇头只说自己喝不惯红酒。
  
  吃了饭林子衍送她回家,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思绪纷飞,杂乱无章。到家的时候似乎听到林子衍说了什么,她一味地点头,只想着快点回去,也许自己应该好好睡一觉。
  
  去浴室洗了澡,关灯,上床。
  
  房间太黑,一幸一直睁着眼睛,毫无睡意,终于打开床头的壁灯,赤着脚走向柜子。
  
  手里是一本相册,都是大学的时候一个寝室的合照,相册的最后一页,是她和许亦扬的合照,唯一的一张,还是杜伊偷拍的。
  
  照片里是他和她同时回头的侧影,当时约了一起去爬山,一路上,他都走在前头,杜伊从后方喊,他们同时回头,撞上杜伊的镜头。
  
  其实当初一幸是喊杜伊删了的,因为不好看,两个人,一前一后站着,同时回头,显得太傻。她记得当时杜伊是答应了,可没过几天,她便洗了
画眉深浅2009-06-27 17:12:42
回复:我爱你很多 作者:顾苏澜
skiiiiiii2009-06-28 10:29:22
too much YY. poor girl+handsome rich loyal guy
画眉深浅2009-06-30 10:33:32
I agree with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