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吾2010-06-06 18:15:42
在九顶山,我更多的时间是和堂弟跑到鸡舍所在的那片较为平缓的山坡上玩儿。鸡舍用红砖墙高高地围住,墙上端是脉冲电网围栏,每座墙垛上都有环状的白色陶瓷绝缘子将粗粗的铁丝网连接起来,那电网通电时会与那白陶环产生共振,嘶嘶作响很是吓人。鸡舍一般人是进不去的,即便是职工据说每天上班入舍也要洗澡换衣,主要是因防止鸡瘟爆发的缘故,应该就是现在所说的禽流感吧。只是因为这种壁垒森严,才引得我更大的好奇心想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景,那时堂弟便总是不无得意的告诉我说,几年前没有建鸡舍那会儿,这地方才好玩儿,春夏时满山坡到处都是鸟蛋和土鸡蛋,现在这山坡大部分都被围起来了,所以那些。。。每听到这里,我常常会在巨大的失望之中萌生出一处小小的希望,自以为很合理的推断就是,既然曾经有现在就还会有,既然墙内有墙外就一定会有,急急地催促堂弟起身到高墙外附近去寻那些刚刚被堂弟灌入脑海中的满山的鸟蛋和土鸡蛋,当然蛋是从未找到的,不过破了的散碎蛋壳,倒是偶尔还可以在草丛中、灌木下见到些。

虽然找不到那些被堂弟说成的漫山遍野的蛋,那片山坡上依然有许多的东西可以玩。有一种野生石莲隐隐长在草中的乱石旁,而我对石莲的记忆应该很深。印象里六岁时曾随父亲回山东老家,那时跟了父亲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我的老家里的叔叔到一处采石场。那采石场的山坡的石缝中便生长了许多的石莲花,叔叔的车装满了石头准备返程,而六岁的我却赖在那里看石莲花死活都不走,老家里的叔叔就骗我说村子里曾有人因为看石莲花看久了最后变成木头人,这“木头人”三个字由他的那种山东口音说出来,让我觉得那个变成木头的人异常可怕,乖乖跟了他下山。当时见了那些九顶山的石莲并对堂弟说出老家里的叔叔讲过的恐怖“木头人”的事,堂弟听得木然,竟丝毫没有共鸣,如同清晨梦中醒来而对别人说起自己刚刚的梦境般,自己虽依然被那梦境深深感染着,而那梦听在别人的耳朵里,竟全无任何感受。还有一种野生植物,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它的正式的名称。这东西很怪,只有一根粗茎长出地面,有一小穗玉米大小,上面长满了爪样的突起,这东西可以吃,酸酸涩涩里隐约着一点点甜的味道。堂弟叫它狼爪子,可我对狼爪没有丝毫概念,那爪样的突起和猫爪有几分象,便怀疑是猫爪的误传。

早起爬上那一片山坡,露水会将鞋和裤管打的湿淋淋。到了九、十点钟,太阳蒸起露水,空气里弥漫了潮湿中夹杂的腐植的味道,原本湿冷贴在腿上的裤管在太阳和体温的共同作用下,也变得温温潮潮,感觉上去倒也舒服。那时,我和堂弟便常常会爬上坡顶,俯瞰下,坡下的那三排职工宿舍的全景和宿舍后面的一个简易木工棚便完完全全在我们的视野之中了。那木工棚里只有一位师傅,堂弟和他很熟,我们后来游九顶山主峰时用来开路的竹杖刀,就是堂弟求那位师傅帮忙给做的。我那时在坡顶见那山坡下如鲁宾孙漂流时遇到的小人儿般的师傅在棚里棚外的忙碌,他时而敲打一块木头,那声音总是延后他的动作半拍后才在四周的小山中震响,这声音和动作的不一致,给这山下的小人竟也平添了一种诡异和魔力。

如果是在周末里,在坡顶看那职工宿舍的全景更是有趣,如同动态的一段清明上河图,大、小方格状的宿舍的前院后院,时而有人走来走去。那次,我看到梅的弟弟从他家里揉着眼睛出来,走到后院的侧墙旁蹲下,过了一会见他挥着手向屋里大叫,因为远,听不见他喊什么,一会儿梅出来了,也蹲在侧墙旁。梅的弟弟跑回了屋里,过了一会儿又跑到前院,推开门,向堂弟家的前院跑去,推开院门,跑到兔笼旁蹲下看着。与此同时,梅走回到自己家的屋里。梅的弟弟站起身又跑进堂弟的家但很快就又跑出来,接着跑回自己的家里去。之后,梅的弟弟和梅又一起从自己房里走出来,到后院的侧墙旁蹲下并一起做着什么。我很诧异梅和她的弟弟这一连串的动作,转头问和那时我同坐在坡顶的堂弟这是怎么回事。堂弟想了一下说,“可能是梅的弟弟养的母兔发情了,前几天梅的弟弟曾问我能否用我的青紫蓝给他的母兔配种”
学诗男孩2010-06-06 19:14:00
悄悄问问,
蓝岩2010-06-06 20:22:43
童趣可爱!就是对梅的描写像雾里看花~~~
2010-06-06 20:38:49
哈哈
叶泥泥2010-06-07 00:11:10
多写点木头人儿的传说:D
LaTache2010-06-07 00:35:51
哈哈,同问问 : )
千帆舞2010-06-07 02:49:32
这些小孩真是人精,这么小就啥都会干,给兔子配种都能操作:D
tiantu2010-06-07 03:43:02
嗯,好看
讲不清2010-06-07 17:06:16
很佩服的说:那么小就知道配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