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之号2022-02-10 09:07:48

后半夜,扎波在谷场的草堆里找到我,把我背回他家,我一直昏睡到中午才醒。扎波见我坐起来,递给我一碗酒让我喝下去,说是还魂酒。他然后津津有味地给我讲述他昨夜的收获,他如何追到看上的女孩,又如何与她度过一份美好时光。

他的汉语表达不是很明白,我问:“听你的意思,你把她睡了是吧?”

“是她把我睡了!” 他得意地回答。

“那以后呢?”

“秋天里我会去向她求婚!”

“恭喜你!你求婚时别忘了叫上我。”

“那你呢,和那个汉女?看得出你喜欢她,你有收获吗?” 扎波问我。

“有小小的收获,我大胆地亲了她一下,不过她给了我一巴掌。”

“打得狠吗?”

“是的,脸都肿了。” 我摸摸脸。

“然后她跑了,等着你去追她,你追了吗?” 扎波推测道,好像他看见似的。

“没敢。” 我承认。

“可惜,我的老师!她等着你追上去。” 不过,扎波安慰我:“你还有机会,只是要等到明年这个时候。”

我问扎波:“汉女还在吗?”

“她和其他姑娘一起,下半夜都走了。” 他说。

我告别了扎波,匆匆地往山下赶去,期望还有机会向朵娜解释,想留住我和她的一份特殊的感情,但我没有太大的信心。

路过胶林的时候,我专门绕到朵娜的林区,看到她的工棚边放着一些刚刚用过的工具,知道她就在附近。我四处察看,心想她是否昨夜也喝的太多,躲在哪儿偷懒晒太阳,但不见踪影。虽然是一月,林子里还是吹过一阵阵暖风,我摸摸额上的汗珠,忽然想到了瀑布,便跑了下去。

我借着草丛的遮挡悄悄地走近水边,朵娜正站在齐腰的浅水里用手清理她的头发,上身白色的汗衣紧紧地贴在她的胸部,在阳光下勾勒出两座美丽的乳峰的影子。身后不远处是瀑布,空气中弥漫着水雾和哗啦声。

她显然已经知道我站在那里,大声对我喊:“你怎么才来?”

我仍没作声。

“出来吧,这又不是你第一次偷看。” 她又喊道。听她的意思,她知道我上次在这里偷窥。

我正在迟疑,她已噗进水里游往深水区,露出头来踩着水望着我,像是邀请。我脱了长裤和衬衣,穿着短裤跳进凉丝丝的水里朝她游过去。我绕着她游着,隔着点距离,大声问她会不会又给我一耳光。她笑着说,不是耳光,会是咬一口,会让我印象更深刻。听她的话,她并没有生气,而是像扎波所说,我需要多点追的勇气,看来我是有了机会,不必等到明年。她红色的内裤在水影的晃动里像是一条红鲤鱼,我告诉她别动,我看见一条鱼,便钻到水下,趁她不备我扯下了她的红内裤,我把内裤顶在头上当帽子,在水中东躲西藏逃避她的奋力追击。

我游到到浅水区,等她靠近我,猛回头便搂住了她的腰。我们紧紧相拥互相吻着对方,我退掉她的上衣,把它扔到旁边的石头上。我抱起了她,她搂着我的脖子。我走进喧嚣的瀑布里,把她轻轻放下,她背靠着长满青苔的岩石。一泻而下的山泉在我们身后形成幕帘,长青藤被水拍打着在我们头上狂舞,下午炽热的太阳透过水帘将桔黄的温暖的光线紊乱中撒在我们身上。一种饥渴和湿润的感觉让她和我的心里和身体防线彻底溃堤,我们初尝了早来的不适时宜的禁果。

我们捡起丢在各处的衣服穿上,手拉手地往朵娜的橡胶地走去。朵娜看见一颗野树上结满了熟里透红的果子,想摘够不着,我就把她扛在我的肩膀上,她摘了一束,喂我吃一个,自己吃一个。她一直坐在我的肩上,我继续往山上走,直到我摔跤把她扔到草棵里。她坐在地上,我问她哪儿疼,她说到处都疼,我只好摘了一把野花送她给以安慰。

后来我们躲进她的工棚,在草堆里继续亲密,我还吻了她的隐秘处的一颗美人痣。等到我们安静下来的时候,我们坐在草堆上,我搂着她,她的头靠着我的肩。我们谈起了今后。

“小峰哥,” 朵娜第一次这样叫我,“我有预感,你会考取大学的,读完书你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 我想外面的世界一定很精彩,要看要体验的事太多,“四年大学肯定不够。”

“那八年呢?” 她问,没等我回答,她带点伤感地接着说,“我知道你有远大志向,你不会回来的,你永远不会回来的。”

我在她头上吻了一下,说:“我真的不知道。不过,你想过离开这里吗?”

“我是这大山和森林的孩子,我怕离开这里。我喜欢唱山歌,我喜欢在阳光下沐浴,除非你告诉我世界上还有地方容得下我这样的野丫头。”

“那我怕你真要等上十年八年,让我找到一个在海中央的小岛,让你天天裸体日光和山歌亮丽,像故事里的夏娃一样。”

“小峰哥,知道你这么喜欢我,我今天真高兴,但从今以后我还是希望你忘掉我,你需要毫不回头地奋斗才能实现你的理想,不要让这山、这林、和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女孩挡住了你的视线。”

“朵娜,我相信你是我前进的动力。告诉你,我高考里碰到一道数学题,就有你的功劳,因为你给我的手抄本里有答案。还有,我的作文应该写的令人满意,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想到了你,我把《青松赞》写成朵娜赞,小小青松不惧风暴和酷暑,在逆境中成长,给她点雨露和阳光她便灿烂,她的纯洁和快乐的光照亮了她身边的世界。”

“好吧,就算是吧,我只能给你这点点,你该走了,” 她看样子是认真地这么说,“我,我还有很多活要做。”

我想表白我和她相处是真诚的:“我会去很远的地方,但是不管今后我在哪,我心里都有你,你等着我。” 我想承诺点什么,可是语言很惨白,我不敢像扎波一样说,今年的秋天我来娶你,或明年,或五年。

“你走吧,走吧,” 朵娜把我拉起来往外推,“这里不属于你,我也不属于你,我会守着这片胶林,我会嫁给四眼的。今天我们俩只是做了一个梦。” 朵娜的话提醒着我,是的,我不该插在他们中间,我有很远的征程要跨越,虽然此时此情让人难以放手。

我难过地在她的额头上最后深深地亲了一下,哽咽地对她说,“我走了。你来找我,如果哪天你想我。”

她站在草棚外向我挥手,脸上带着笑容,眼里满是泪水。走出很远了,我回头望到她还在挥手,我泪如雨注,心头酸楚,一路狂奔下山,悔恨不该开始这一段浪漫,我想朵娜的心和我一样受到了打击。

 

 


更多我的博客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