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弄2022-08-07 15:16:41

80年代我们几个同事相约去北戴河玩。我们基本上都是没见过海的,对离北京最近的北戴河有一种压在心底多年的渴望。

坐上了绿皮火车,吭吭唧唧7-8个小时才接近了北戴河。不知谁说了一嘴,北戴河的前一站那个地方比北戴河好看,没开发呢,忘记那时叫什么名字了,我们就没头没脑地下车了。

下了车就奔海边,走了很久才看见海,那一刻,我们扔下行李,直扑沙滩,同事英子奔跑中,直接栽到沙子上,沾了一脸沙,惹得我们哈哈大笑。

我们真的到了村儿里,没一个游人,就我们4个,连旅店的影子都没有。我们向着北戴河的方向走去,想着就一站地,不久就会走到的。

海边的太阳高照着,海风徐徐吹着,热了就趟一下水,倒没觉得多难受。中午吃了自己带的零食,我们还在沙滩上睡了一小觉,起来就觉得浑身灼热,胳膊、腿晒得红红的。后来回家才知道被太阳灼伤了,一碰就掉皮。

走几里地也看不到一个人,好不容易见到一个,人家觉得我们奇怪,怎么出现在这地方了?问他北戴河还有多远?他随便一指,说:“没多远了,” 然后跟我们说:“你们是北京来的,请你们跟中央说说,这些从工厂里排出来的污染的水直接进海里了……” 我们看着发灰发绿的水大股地流出管道,心里也是着急,可能怎么办?真当我们可以随便进中南海啊?

眼瞧着天黑了,我们渐渐地走累了,蔫儿了,没吃没喝几个小时了,晚上住哪呢?

就在我们焦急的时候,看见一个年轻的女的走来,她是东北人在这里打工的,在围场里养殖鱼虾。她看我们这么晚了还在行走,就带我们去了她住宿的地方。黑灯瞎火的,不知道怎么就进到了一个黑咕隆咚的屋子,估计里面住着不少打工的。她安排我们睡床上,她去和朋友睡去了。那一刻,我们对东北人有一种淳朴的感激。

第二天我们继续上路,走过一个海口,顶着行李走过去的,那时我还不会游泳。又走了3-4个小时才看到北戴河。这真是难忘的,以后再也不会这么走了。

87年以后,我们单位在南戴河有了疗养院,就是当初我们从南边走去北戴河的地方。每到6月开始,我们就报名排队。那时候我们年轻,好时间段都给领导和老员工了,我们不是夏初就是秋末。不过我们不在乎,年轻人凑一起就行。

通常是单位的大骄子车送我们去,一路也得有5-6个小时。一到了那,我们就被分配屋子,2人一屋,告知一天三顿饭时间,剩下的就没事了。

那时的南戴河到处都是疗养院,一个挨着一个,海边离我们几百米,附近没什么玩的,离挺远的地方有滑沙,还有集市。滑沙挺好玩的,忘记多少钱一次了。集市的人很凶,你问了价不买,他们就威胁你,简直无法无天。我们人多不怕,转身坐车就走,他们也不敢追。一般我们不买吃的,疗养院一天三顿全包了,我们自己带的水果比当地好多了。他们卖的葡萄、桃子、沙果都没北京的好,又小又酸。

通常早餐喝粥吃咸菜,有油条油饼,还有豆浆。中午饭就是两素一荤,晚上也是。吃饭没啥说的,还可以,饺子馄饨包子换着花样吃。就是没啥玩的,休假一星期,早上在休假区溜达,这猫一眼,那招呼一下,下午去海边游泳,或看渔民打鱼归来。他们天没亮就出海,下午才回来,网上的鱼只有手掌大,也就一脸盆那么多。真纳闷!这么小的鱼干嘛用呢?值得出一次海吗?晚上就玩扑克、打麻将,日子过得挺平淡的,但真是休假。

 

那个食堂管理员退休前是我们部门的主任,以前厉害着呢,和另一个革命老太太把我们管得死死的,连我们穿衣服的样子都要管。这时候他也变样了,一付服务员的样子。我们一低头不理他,他也有这一天啊!

断断续续我跟着单位去了5-6次南戴河,直到换了工作。

后来跟我老公说起跟单位休假的事,他吓得说:“太可怕了!我从没想过和单位一起休假。” 我倒觉得挺好的。他们没这文化,其实和同事、朋友一起休假挺开心的。要不然中国人爱群居呢,广场舞一下子就发展起来了。

据说当下领导们又聚集北戴河了。我们单位的疗养院肯定也没闲着,我的朋友们现在南戴河打麻将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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