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路口记（20-4） 丝瓜园2019-10-31 19:33:02
老君既已应承了玉帝，又想着：宇宙大道虽然在运动变化之中，但变动还是越平缓越好。其实老君也在尽力维护着三界的运转，他的慈悲心并不比如来弱。
到了半夜，太上老君隐去身形，化一阵清风向长白山峡谷而来。方到峡谷中隐秘之处，火神共工前辈也如约而至了。两位大仙互相信任、相知相敬。老君说明了自己的意见。共工前辈洞若观火，爽快地答应了。老君将一粒九转金丹递给共工。共工握在手里，就告辞离去了。
地穴里的情形，确实不同于往昔。烧得通红的四壁上，不时地有水透进来，瞬间化成白色的蒸汽，发出吱吱啦啦的声响。这里一出、那里一出，白烟四面八方，不断地冒出来，吱吱啦啦的声响不绝于耳。
有时，水滴滴到火泥的身上，吱地一声起一道白烟，那火呢身上就出现一块黑记。有些火泥，被水滴滴到后暴躁恼怒，飞起来顶撞那漏水之处。这里顶一下，不漏水了；可过了一会儿，别的地方又漏出来。鞭尾蝎训练这一支火泥兵团，不允许火泥冲撞墙壁。有时火泥按耐不住，跳将起来时，他周围的火泥也急忙跟着跳起来，将他从空中拉回原位。这种焦躁地蹦跳，发生得越来越频繁，训练中维持队形和纪律，也就越来越难了。洞穴中充满着焦急与不安的气氛。鞭尾蝎直想带队出去，直接打上南天门。
共工前辈回到了地穴。他显得胸有成竹，对那些四处冒起的白烟，就好像没看见一样。他走到队前一招手，头排的一团火泥，便向他蠕动着爬过来。共工伏下身，将手中那粒九转金丹压入火泥体内。但见共工立起身来，伸出双掌，自掌中发出火来。左掌发阳火，炽红耀眼；右掌发阴火，湛蓝温柔。两股火将那团火泥托起在半空中。共工施动法力，火泥在空中扭动震颤。过了一会儿，共工将火泥放下，收了掌中的火。那团火泥定了定神，竟从泥团中伸出两只手来，又在两手之间现出了一张口，对着共工前辈和鞭尾蝎，拱手说道：“师尊、将军，弟子听命。” 共工面露笑容，鞭尾蝎大惊。共工说道：“好好，我给你取个名字，你就叫作泥酋。你要好生听蝎子的话，助她带好队伍。” 泥酋拱手答道：“遵命。”
火泥当中，终于有了一个可以说话交流的首领了。
共工此时，也不得不佩服女娲娘娘。和着泥水造出个会动的人形，并不是很难，但赋予智慧，却绝非易事。共工花了这么多精力，穷尽所能，还借助了太上老君的九转金丹，才刚刚能使火泥开口说话。论智慧，泥酋才与幼儿相仿。
他又对鞭尾蝎说道：“明日我出一趟门，在外面的时间可能会比较长。你和泥酋一起把队伍带好，把洞穴看护好，就可以了。”
鞭尾蝎听罢，有些不安地问道：“师傅，若是遇到紧急的事，我到哪里去找您？” 共工道：“不会有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你也不用来找我。我这次出去，也可以称作浪子回家。时机到了，我自然就回来了。”
那些火泥，似乎也听懂了共工前辈的话，全都安静地排列整齐，不再顾及那些滋滋冒出的白烟。
共工又对鞭尾蝎说道：“我以前跟你说起过三味真火，那是太上老君创制的，在仙界已属厉害之物。现在，我教你八宗火艺，却是个个都强过那三味真火，你看仔细了。”
共工抖擞起精神，放开身形，一面演示心法运作，一面口中念道：
“穿云火，火烧云穿；
透地火，土中生焰；
迷仙火，火起仙迷；
化石火，石成灰烬；
寒冰火，火过冰封；
锁雾火，昼夜难分；
烈焰火，火浓烟烈；
吞焰火，以火吞火。”
随着共工身形晃动，地穴中火光四起，烈焰腾腾，火舌飞舞，火色斑斓。只看得鞭尾蝎惊骇无状。火泥阵列，受不住那席卷的热浪，纷纷后退。
演示完毕，共工就将这八宗火艺的精要纲领，拆解开来，一样一样地教给鞭尾蝎，直到鞭尾蝎完全掌握。
次日，共工前辈出得洞来，隐去身形，径往五庄观而去。
那镇元大仙早已打发了众弟子，在堂中静候，见共工前辈到来，悲喜交加，跪倒迎接。自从混沌开辟之时，离散至今，已不知经过了多少年、经历了多少事，复又相见，真是百感交集。
镇元子端详着共工前辈，颤声说道：“前辈可好，晚辈挂念！” 共工扶起镇元子，宽慰他道：“好好，难得你有心，留得这一块混沌种子。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你我慢慢再叙。”
镇元子会意，敞开袍袖，露出那一块混混沌沌，和和暖暖、匀匀称称的混沌种。共工前辈见了，心情激动，动情地说道：“久违了，我的家！” 言罢，飞身融入那混沌气团中。
正是：慷慨赴囚全不惧，
从长计议布残局。
世界大同终有日，
万物归一是真谛。
且说时过正午，凌霄殿中来了两位道童，是镇元大仙的徒弟，清风和明月，向玉帝奏道：“我家师尊要闭关自修，特来天庭报备。” 玉帝听罢，知镇元大仙已经得手，对两道童说道：“准你报备。仙界之事，不去麻烦他就是。”
道童走后，玉帝当即传旨：“所有山神、土地，立即将附近堵塞泉眼的木塞子，拔去烧毁。四海龙王，兴云布雨恢复常态。”
玉帝总算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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