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言美中2020-11-29 13:45:09

本小说经作者和掌阅授权,发布三章。如未经作者及掌阅授权不允许转载或其他用途。

第一章 名师高徒

蒙古元太宗窝阔台执政第四年,也即南宋理宗绍定六年,通往西京道大同府的官道上,车马粼粼。这些队伍或是来自西域商人的驼队,或是北方中原的汉人西进贩运茶叶丝绸等,也有很多来自西藏和原西夏国各地的喇嘛们成群地前往西京。在北方战事连绵的时候,这样的繁荣景象着实是非常得罕见。

这日,官道上行着一辆马车,吱吱呀呀的声音一路陪伴着行客的旅程。车上坐的是两位中年男子,这二人是兄弟,长兄冉琎,同父异母的弟弟叫冉璞,都身着灰袍,头戴方巾,举手投足之间,透着十分的从容睿智。二人都是饱学之士,冉琎思虑深远,沉静稳重;冉璞有燕赵之风,慷慨侠义。二人结伴,一路饱看处处风景,丝毫不露倦态。这兄弟二人年少父亡家贫,幸运的是有义士和家族相助,入学于播州学堂。二人义重情深,聪颖勤奋,饱读诗书,乡里讲学称他们年纪虽小,却敏于事而慎于言。稍为年长后,二人喜欢研读古今图籍,特别是兵法韬略等军事书籍。又因为机缘巧合,得到高人指点,二人的学问与日精进。所以兄弟二人年轻之时,就闻名于播州。

此次受人之托前往西京,二人仔细观察沿路军事情形,不时加以绘图记录。为两人驾车的是一少年,年纪虽轻,极为英伟,剑眉上翘,双目有神。少年名叫张钰,受忠顺军将军王坚之命护送二位老师前往西京大同府。想起忠顺军大帅孟珙不久前的交谈和嘱托,又想到目前军势的复杂,他们的心里不禁沉重起来,思绪又回到从前,太多变故发生了。

兄弟二人出生在播州绥阳,一个山清水秀的小村。他们的父亲务农为生,勤劳朴实。冉氏一族本来也是耕读世家,祖传家训“读书为本。”冉姓宗族的门联“圣门五贤士,蜀郡两郎官。”两郎官说的就是他们兄弟。南宋以来金军不断入侵,兵荒马乱,盗匪横行之时,冉氏家族家道中落,流落在偏僻的播州隐居,日子起初倒也平顺。二人儿时的村落风景秀丽,四面峰峦,流水绕行,争奇竞秀,是读书习武和养怡情操的好去处。明代铁成吟道:“幽处自应人罕到,空山谁听鸟相呼。不知画地为军阵,可有当年琎璞无”。

不幸的是冉琎母亲在他四岁时染病过世,父亲生活不易,经宗人牵缘,又续弦乐一位孀居的同乡女子,就是冉琎的继母。继母非常贤惠能干,待冉琎极好,如同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不久继母生了一个弟弟,就是冉璞。继母非常贤德,将一家的生活操持地逐渐兴旺起来。

兄弟俩的父母遵循祖训,重视他们的教育,将他们取名琎和璞就是寄望他们将来能成为美玉一样的人才,很早就将他们送到附近的播州官学里接受良好的教育。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久二冉的父亲不幸染病过世了。然而继母非常坚强,以一人之力照顾两个兄弟,还经常督促两人在撒了柴灰的地上写字绘画。当地乡间传言,继母贤德,对待不是亲生的冉琎甚至比亲生的冉璞还好。在一次山匪袭击村子时,她宁愿舍弃亲生子冉璞也要保全冉琎,连山匪都被感动了,从此不再抢劫他们的村子。二冉成名后,当地人就将原先的村名平木台改称平母台。

二冉幼时天资聪颖,在官学里表现的与其他孩子大不相同。讲学要求学生们将经书不断熟读背诵,唯独二冉往往只阅其精要。讲学责怪他们懈怠,二冉回答已经熟知。于是讲学随意指定文章,只需阅读一次,随即朗朗成诵,倒背如流。讲学大为惊讶,没想到学里有如此天资的两个孩子, 便将此事报告给了族长。族长惊喜地说,人都传言汉朝的王仲宣,本朝的司马公是天纵英才的神童,可以过目不忘, 没想到我们冉家也有如此两个麒麟之子。嘱托二冉的母亲好好照料他们,族中也会全力资助二人的求学。

官学诸生中杨文等人与他们友善,互相引为好友,可以高谈阔论,纵论古今。南宋官学基本以学员参加科举为目的, 细分经义诗赋,讲员基本只教授五经等,后来二程和朱熹的理学开始受到朝廷的推崇,朱熹编撰的《四书集注》就成为学童们的指定学习书籍。但是二冉对它们并不喜欢,唯独对古籍中的各种兵法战策,和河流山川的各种图本产生浓厚的兴趣。

一日兄弟俩在一道宫游玩,看到道士在散发道德经,冉琎随即拿了一本读起来,“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冉璞一边听,一边说,“这些难道不也是用兵之法吗?”道观主持恰在一旁,听了少年如此评论,大为惊奇。于是留住二冉细谈,对二人的聪慧深为喜欢。

这主持原来不是常人,原名杨钦,当年也是一个饱学之士,曾是洞庭湖杨幺起义军中的大将,是杨幺水军的创始人。杨钦利用河湖港汊,帮助义军设立营寨,训练水军。他建造战船的左右两侧和船尾都装有可以转动的桨轮,每个桨轮上装有八个叶片,桨轮与转轴相连,轴上装踏脚板,士兵踩踏脚板,轴转带动轮转,“以轮激水,其行如飞。”杨钦指挥水军机动速度,且大小结合,适应在各种情况下的作战。所以朝廷水军多次被杨钦击败,是起义军中的常胜将军。

当初杨钦投奔钟相杨幺,是因为不满朝廷昏聩,对外软弱可欺,对内横征暴敛。他又被钟杨二人的口号所吸引,“等贵贱,均贫富。” 当时洞庭湖区由于多年战争,已经是残破至极,满目荆榛,百姓生活苦不堪言。杨幺起义军对官府充满仇恨,“焚官府、城市、寺观、神庙及豪右之家,杀官吏、儒生、僧道、巫医、卜祝及有仇隙之人”,他们粗暴地认为 “行法”就要杀人, “均平”必须劫财,一切都理所当然。但是杨幺称王后衣食住行无不穷奢极欲,屋内的家具都要金玉镶嵌,部下士卒和治下的百姓却依然困苦潦倒。杨钦对这些无比失望。特别是杨幺过早地称王之后,他就萌生了退意。

朝廷屡征不胜,于是从北方调来了主力岳飞军。但是岳飞在前几战都被杨钦的水军击败了,正踌躇之时,听说杨钦是杨幺水军中的关键人物,并且为人正直忠义,就派人去劝导归降。杨钦早就听说岳飞名声极好,心底佩服岳飞是朝廷抗金的主力人物。所以一旦联络,马上归顺岳飞,随即献计掘闸放水,让湖水陡然变浅,并且四处伐木塞港,将杂草堆在水面,使得杨幺军车船失去了机动能力,岳飞军之后大胜,全凭杨钦智勇过人。

以后杨钦跟随岳飞北上抗金,岳飞也对他行军布阵多有指点,杨钦对待岳飞有如老师一样尊重。谁曾想,就在岳飞军大胜金军以后,得罪了朝廷主和派的首脑集团,奸臣秦桧等罗织罪名构陷杀害了岳飞。杨钦非常忿怒,对朝廷大失所望。多年以后,杨钦辞去所有官职归乡隐居,而后又修习黄老之术,辗转进了这个道宫当了主持。

不想此时遇到冉氏兄弟,见他们二人如此天资聪颖,不禁心里喜欢。他让二人带路见了他们的母亲,杨钦表示耄耋之年遇到兄弟二人,实在是天作之合,愿将平生所学兵法战策授予二人。冉母大喜,带领兄弟俩办了拜师仪式。自此,冉氏兄弟常常前往道观跟随杨钦习文练武,阅读古今兵家典籍,自此学识眼界和心胸自是与常人大不相同。

师傅杨钦所主持的道观,供奉三清尊神:玉清之主元始天尊,上清之主灵宝天尊,太清之主道德天尊。《道德经》有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化生为混沌元气,由混沌元气化生为阴、阳二气,再由阴阳二气衍化为天、地、人三才。由此产生天下的万事万物,一化为三,三本於一。而气清轻者上升为天,浊重者下降为地,诸天至高为玉清、上清、太清三种天界,观里供奉的就是这三清道祖。

道观坐落于群峰之中,当地人称云台上宫。上宫依西峰沿东麓筑就,构筑奇绝。观后山峦层叠,万山之中云海蒸腾,犹如白龙翻滚,宛若仙境。云开处苍翠如海,山风吹拂,松涛阵阵,奇峰耸立,怪石穿空。远眺深谷林莽,古藤如织,山猿攀援,飞禽啼鸣。观前和观内却地势平坦,上宫规模宏大,殿宇层次分明。观内又多植梅花,每逢隆冬花开,雪中高树,红粉梅梢,暗香浮动,真是个超凡绝俗之处。

尤其称奇的是山上有终年不绝的清冽泉水,泉声叮咚,宛如琴声,沿奇山怪石之间汇聚而出,或为池潭,或为飞瀑,或为溪涧。杨钦命工匠将山泉引入院内,汇聚成一池。因杨钦曾长期生活在洞庭湖区,素来喜欢莲花,所以在池中遍植莲花,每逢夏日,嫩蕊珠凝,片片翠玉,盈盈欲滴,阵阵清香,沁人心脾。杨钦又令人在池中筑了一亭,九曲回廊牵连至池边。某年不知何处飞来一群白鹤于池中,其中有两只不知何故,竟然终年逗留于此。所以杨钦将此池命名为鹤池,此亭为观鹤亭。

一日师傅杨钦给二人讲解诗经,恰好看见双鹤飞落,于是念道,“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鱼潜在渊,或在于渚。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萚。他山之石,可以为错。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鱼在于渚,或潜在渊。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榖。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二人问这是何意,师傅讲解道:“于无边的沼泽野外,忽然听到鹤鸣之声,震动四野高入云霄,看到游鱼潜入深渊或跃上滩头,又看到檀树近旁的一座山峰,此山上的石头原来可以用作磨砺玉器。此诗作于周时,这是在讽谏掌权执政的周宣王,要求访贤才之人于未发现的山林之中。你们要想成为于世有用的贤才,就务必勤于治学,千万不可懈怠。”二人知道这是师傅在勉励自己治学不辍,于是点头诺诺。

又一日冉琎读到一本关于本朝四京的书籍。昔日四京:东京开封府,西京河南府,北京大名府,南京应天府。故都东京,位于汴京开封,曾经人口过于百万,富华甲天下,几代宰相耗用举国之力,营造出曾经的人间仙境无限繁华,四方商贾云集于此,街巷如网,车水马龙,游人如织。朝廷南迁后范成大出使金朝,经过开封,回来说“新城内大抵皆墟,至有犁为田处。旧城内麓布肆,皆苟活而已。四望时见楼阁峥嵘,皆旧宫观寺宇,无不颓毁。”听者无不愤恨金人,更怨朝廷军力不争,无法收复昔日失地。冉琎问师傅,开封乃是四战平原之地,无险可守,为何本朝开国时定都在此?杨钦赞此问极好,说这问题只用兵法不足以解答,让二人查阅书籍后再来应对。

多日后,冉琎回答道,本朝太祖太宗历经中原十国乱世,深知藩镇弊端,立朝国策“强干弱枝,”强大军队集中于中央,地方精锐基本抽调禁军。因此无论定都哪里,都必须养兵,养兵百万乃是本朝开国国策。确定了养兵,如此众多的士卒将领,加上皇宫和中央官员,供应给养用度所需就是头等大事,安全问题退居其次。本朝开国之初,都城首选无非开封洛阳两地,长安早已破败,重建几无可能。太祖赵匡胤说想定都洛阳,可以“据山河之胜,以去冗兵,循周汉故事,以安天下也。”那是因为洛阳北据邙山,南望伊阙,洛水连贯其中,东有虎牢关,西有函谷关,雄关险要足以防守。但是那时洛阳久经战争,早已残破,远不如开封繁华,尤其距离江淮江南产粮中心更远,漕运不便。与其消耗大量粮食在运输上,不如选择漕运交通便利的开封,自古以来“汴水横亘中原,首承黄河,漕引江南荆湖,其利远尽南海,半天下之财赋,并山泽之百货,悉由此路而进。” 开封正处汴水中央位置,西接黄河、渭河而通洛阳,南连淮河、运河可抵长江。

太祖起初欲迁都洛阳,群臣反对,都愿留在开封。太宗则劝谏择都“在德不在险。”太祖见众人反对,只好说“今姑从之。不出百年,天下民力殚矣。”难道后来开封沦陷是因为失德吗?事实是万物既有一利,必生一弊,交通的便捷会带来安全的威胁:开封仅北部外围一条黄河,四周全无山川之险,自古就是四战之地。开朝之初契丹辽国占据幽云诸州,辽兵若南侵,则北方铁骑在平原上一马平川, 直驱黄河北岸,一旦突破黄河,即可直抵开封城下。后来金军入侵造成的“靖康之难”即是如此的后果。

杨钦听到此处,连说“好,好。”又问,“如此可有办法解决?”冉璞答道,养兵之策大错,它造成了腐败无用的冗兵,而且朝廷负担则太过沉重。且全国的精兵几乎都集中在开封,造成边境空虚,首都外的老弱残兵怎能抵御北方骑兵入侵?只能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情势之中,“守内虚外”的想法太过弱势。养兵远不如屯兵,可以在北方中原选择要塞驻防,拨给良田让军队屯垦,一可减轻朝廷及百姓负担,二可防止军官骄堕士卒懒散,三可防止北方入侵,不能让其轻松通过驻防在河北山西的诸多军队防区。杨钦笑说大善。

冉琎又评论道,“军之战力在将不在兵,本朝养兵已经是错,养将则更是大错。”杨钦点头,冉琎继续说道,“太祖赵匡胤对藩镇的祸乱曾经评价,‘五代方镇残虐,民受其祸,朕令选儒臣干事者百余,分治大藩,纵皆贪浊,亦未及武臣一人也。’ 本朝重视文治,以各级文臣制约武将。太祖经历五代兵乱,深切感受藩镇武将的直接威胁,转而对文臣士大夫更为放心,故有文官‘纵皆贪浊,亦未及武臣一人也’的看法。吴越王向宰相赵普私贿瓜子金十瓶,此事恰巧被宋太祖碰见,‘帝叹曰:受之无妨,彼谓国家事皆由汝书生尔?’如此地偏向文臣,几代之后,国家哪有许多优才愿意从武呢?为了防止武人们起异心,朝廷于是就优养将领,而这即是大错。将可以优待,不可优养。 优养则使众将领逐渐失去作战的动力,回避国家的安危,就是古人告诫的‘忘战必危。’”

冉璞接了话说,“更有甚者,朝廷常常猜忌打压良将,大将军狄青由于军功卓著升任枢密使,朝廷上下对他逐渐嫉妒猜疑,有佞人妄称看见狄家的狗长出角来,家中出现怪光;又有人称狄青曾在相国寺内身穿黄袍。仅作了四年枢密使的狄青终于被罢官,以护国军节度使出判陈州事,最后在惊疑终日中发病去世。如此猜疑,犹甚仇寇。长此以往则将无战心,军无战力,国家社稷能不危险吗?”

听到此番话,杨钦长叹了口气,“岳武穆之事何尝不类此!”以后冉璞问起岳飞之事,诬陷武穆谋反,究竟是秦桧等奸佞之谋,可是还有他人之意?杨钦拊掌大笑,“孺子可教也,”但并未回答其问题,只是告诉冉璞,秦桧死后朝廷追赠申王,谥号“忠献 。”宁宗在位追夺其王爵改谥“谬丑,”今嘉定元年宰相史弥远执政又恢复了其王爵和谥号。张俊死后追封循王,谥号“忠烈”。万俟卨死后谥号“忠靖。”这几人都是谋害岳飞的主要参与人物,谥号都有一个“忠”字。南宋末年临安西湖栖霞岭南麓有人建了岳王庙,民间铁铸了四个人像,都反剪双手面墓而跪 ,即陷害岳飞的秦桧、王氏、张俊和万俟卨四人。杨钦问二人,为何他们的谥号都有一个“忠”字,而后世民间对这几人如此痛恨呢?二人稍微开悟,但依然难以理解朝廷何以要自毁长城。杨钦要他二人今后思考其中奥义。冉璞忽然又问,“果然如此,尚嫌不足也。恐后世朝代可有无可能补齐?”杨钦正色思考了下说,“有儒家在,断无此可能。即使苦主岳武穆复生,只怕也不乐见此。”于是师徒开始论起了儒学经义。

杨钦说道,“我的所学大都不属儒家,但你等如今安身立命,须得博取功名,恐不可不学经赋。儒家经义自汉以来,各朝需要不同,则理解不同,自取其义甚至篡改经文,稀松平常。后世对儒家诸子舍取自如,合则鼓之,不合则弃之。当今朱熹师从二程也是如此,他取《礼记》中的《中庸》《大学》两篇,与《论语》《孟子》合为《四书》。朱熹对人说,‘先读《大学》,以定其规模;次读《论语》,以定其根本;次读《孟子》,以观其发越;次读《中庸》,以求古人之微妙处。’又编著《四书集注》,于初学之人是大有裨益的。其道学之说也有几分道理。但以我观之,朱言实有深图。朝廷存亡危机日甚,却跟君上大谈“天下未有无理之气,亦未有无气之理?”未闻其于国有何救亡之谋,其于民有何济世之功。不知何故当初被贬伪学之后,今天却又大兴于世。”

说到这里,杨钦看着二人说道,“如今你们兄弟二人都已经年过二十,正是报效国家之时。而你等要想报国,则需举业。我看以你们的学识,官学已经不足你二人了,不如到几大书院游学去。石鼓书院,白鹿洞书院、岳麓书院和应天书院并称本朝四大书院。石鼓书院掌事戴溪乃是我昔日好友,我为你二人修书给他,你们可以到那里游访历练。”二人欣然接受。

于是二人择日出行。临行之前,冉母告诫两人,说杨钦师傅对你们的谆谆教诲,一定要铭记于心,永远感恩;听说他的所学跟官学书院大不一样,你们一定得谨小慎微,不可让别人待你们跟异端一样,否则后患无穷,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切记。两人允诺。告别了母亲、师傅和众族亲,赶往衡州石鼓山。

 




更多我的博客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