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洲2015-03-12 04:03:28

 我家东林住了六七个单身汉,按今日说法就是进城打工的人。有店铺伙计,也有手艺人……。他们有与官方或日本人打交道等事情都是父亲替他们办理,母亲与他们都相处融洽。

他们的领班姓钟,也是个热心肠的人,我们都称他钟叔。一日他弄了一只小花狗,全身白底儿有几块黑、褐色花斑,也非一般土狗。我们称它“花女士”。与我家S年龄相仿。

不知何时它们都长大了。S是最有绅士风度的公狗,不知为何见了“花女士”就怒目圆睁,粗声呼呼,非将“花女士”赶回窝里才罢休。
我们进出后院都是通过他家院子北门,而“花女士”决不能进我家门。

初冬,我家杀了头猪,猪肠洗净后挂在墙上一个大钉子上,片刻冻在墙上。第二天一早发现不见了,墙上的砖皮都被撕下了几块儿,可见冻得很结实。
S此时站在一个小土堆上,四蹄捣动、踏步,“小笨蛋说话”爷爷刨开土堆,发现猪肠埋在这里,“埋它干啥?”S不服,跑到东院门口,再跑回,叫了几声。爷爷观察地上拖动的痕迹,判断是花狗,趁S夜间不在,进我家院子,撕下墙上的肠子,拖回东院。S发现又抢回来,再埋在土里。早晨向爷爷“报告”了全过程。东院的钟叔也同意此判断。因两家狗的脸上都清楚地写着。S仍坐在土堆旁,等待夸奖。“花女士”很可怜,没人缘,也没狗缘。

 


又过了些天,二妹发现花狗生了一窝小狗,远看极可爱。钟叔判断不是
S的儿子,我想早些弄一只小狗给S培养感情,好当儿子。


趁花狗不在家,二妹放哨,我迅速抱回一只小狗。放在地上就一直在哭,什么都不吃,只好还给它妈妈。二妹说很危险,它妈妈快回来了只能放在门口,等它妈妈能用嘴叼回去的。我想此事是我干的,我不能叫小狗受罪受痛。二妹放哨盯住北门,叫我迅速奔跑,我将小狗送回窝里时,与二妹的呼喊声同时,花妈妈一头将我撞倒。就回去看住自己的孩子。我跑回大门时,叫二妹快看我的头,太疼了,有血没有。二妹说腿上流血了,撞的是头,怎么会腿上流血,掀开裙子一看,左大腿根最软的地方,有一张嘴巴大的口子,肉都翻成嘴唇状,鲜血直流。二妹吓哭了,从后窗,跳回屋里取“长药”(此药是由一游方道士给的,治外伤用的,我们都称为“长药”)。二妹边哭边捆绑纱布,弄了半天,惊动了两家大人。

 


钟叔家的伙计们没弄清事由,就有人打狗,有人剪狗毛,要烧成灰给我敷上,有人抓把黄豆让我生嚼,问我什么味儿?“生黄豆味儿!”(用此判断是不是疯狗咬的)。钟叔拨开众人:“去医院!”我在众人的簇拥和护送下,钟叔一路小跑,背着我去医院。我羞愧难当,将脸埋在钟叔的背上。医院的医生偏巧又是父亲的好友、同乡
——院长。他登记时发现了父名。“这不是X先生的大小姐吗?敢到狗窝偷狗崽……哈哈……”。


我不记得是怎么回来的。这么多人,能不浩浩荡荡?


我在想人能说话,就不该欺负不会讲话的动物。我曾几次想对“花女士”致歉,它受伤害太大,总是用“下三白”的眼睛,低头向上看我。欺负人的人也终身不会轻松,欺狗也一样。

此事之后,S对花狗更是仇恨有加——它怎敢咬“大小姐”的大腿?!我几次领着S拿些好吃的给花狗吃,想缓和关系。也向S说明此事是我的错。我认为有成效,S对花狗不是那么仇恨了,否则我将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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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不如饺子2015-03-12 07:28:59
好故事,引人入胜!
yiyi7772015-03-12 16:21:35
引人入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