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INEVITABLE INDICTMENT OF DONALD TRUMP
副题：我很清楚梅里克·加兰（Merrick Garland）将对唐纳德·特朗普起诉。这只是时间问题。
OCTOBER 11, 2022, 6 AM ET
原文出处：The Inevitable Indictment of Donald Trump - The Atlantic
会分三次给朋友们贴上。
作为一名上诉法官，梅里克·加兰 (Merrick Garland) 以制定不易被引申的法律决定而闻名，这些决定可以在不引起争议的情况下达成共识。作为一名政府方的律师，他以极度遵守法律条文而闻名。作为一个人，他不引人注意，一个干巴巴的健谈者，一个好学的倾听者，与一个善讲故事的人相反。他的朋友们说，作为一名司机，他的速度慢得令人发指，而且几乎小心的可笑。
作为国家的首席执法官，他是一个极度谨慎的制度主义者（institutionalist，不好译。本老汉注）他只想悄悄地、积极地恢复司法部在正直、程序和非政治性方面的声誉。这就是为什么我很难想象他会对他现在面临的选择感到高兴：是否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起诉前总统的司法部长。
但这却是我相信他正在准备做的事情。
几个月来，我一直在密切观察加兰。我和他最亲密的朋友，还有最忠诚的前法律界与政界的副手和同事谈过。我仔细研究了他的记录。我采访了加兰本人。我得出的结论是，他对程序的热爱，他对法治的信念，特别是他对美国司法部的职责、责任和传统的尊重，将使他做出历史上历届司法部长能做的最有影响力的决定。
首先，必须声明：加兰没有告诉我他要起诉唐纳德.特朗普。事实上，他并没有以任何方式向我暗示——他太谨慎了，甚至连对他最亲密的朋友都守口如瓶，更不用说向一个记者表明他的意图。他的高级助手也没有建议宣布起诉。当他的部门说它不讨论正在进行的案件时，它是认真的——至少在事涉特朗普一事时是如此。
在我列出我认为我这个评估（司法部起诉特兰普，本老汉注）是正确的原因之前，我想讨论一下为什么我完全有可能是错的。不相信加兰准备起诉的论点的主要原因很简单：对反对派政党的前总统提出刑事指控将是对一个渴望公正的制度的最终考验，而加兰的性格则排斥自己成为社会注目焦点，并且不认为司法部应该接受不必要的压力测试。这一史无前例的行为（起诉特朗普）将不可避免地被用来证明日后一轮轮报复的正当性，并有可能将司法部变成永无止境的政治战争的工具。
当然，起诉只是第一步——这是这个国家从未见过的审判的前奏。被告不仅是前总统；很有可能，他会成为积极争取重返白宫的候选人。公平要求法律系统将特朗普做为所有其他被告一样对待。但这样做会让人觉得他被他的政治对手故意束缚和羞辱。
加兰肯定知道这个基本问题在第一次（起诉）听证会上就会很明显。如果司法部打算证明没有人凌驾于法律之上，它可以对特朗普施加与对任何被指控犯有严重罪行的刑事被告相同的限制，包括限制他的旅行。这样的限制将剥夺特朗普最重要的政治优势之一：他在各种群众集会上煽动追随者的能力。
无论如何，一旦审判开始，特朗普将被困在法庭上，可能是在佛罗里达州（如果他被指控与海湖庄园机密文件有关）或华盛顿特区（如果他被指控参与 1 月 6 日的国会事件）。华盛顿审判的地点将是宪法大道上的漂亮人（谷歌原译如此，“Prettyman”，*_*）法院，距离国会大厦仅举步之遥。这一事实吓坏了我与之交谈过审判会如何进行的的前检察官和其他专家。如果他被起诉，包括特朗普本人在内的右翼政客会暗示煽动暴力。
特朗普当然会试图将诉讼程序变成一场宣泄不满的秀场，成为传播关于他的敌人的阴谋论的场所。因此，审判可以为政治暴力时代提供一个高潮亮点。就像 1 月 6 日的国会大厦一样，法院大楼可能会吸引准军事人员。随着抗议者和反抗议者涌入同一地点，这一场合将引发街头战争。
他的朋友们说，这种奇观的可能让梅里克·加兰感到忧心。事实上，在他任职的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受到批评者的攻击，他们声称他缺乏应对当下或与特朗普这样的对手对抗的毅力。负责审查 1 月 6 日事件的众议院委员会成员公开嘲讽加兰，在与他们自己咄咄逼人且无可挑剔的舞台管理听证会相比时加兰显得畏缩不前。众议员亚当·希夫（Adam Schiff）抱怨说：“我认为司法部长在很大程度上确实希望不向后看。”私下里，就连乔·拜登总统也对加兰调查的缓慢步伐感到不满。
但我相信，如果不法行为的证据看起来令人信服，他无论如何都会起诉特朗普。
在我的报道过程中，我开始意识到加兰的批评者认为他的“负面”品质将使他特别适合监督对特朗普的起诉。他少见地与现实政治格格不入——他是公共生活中为数不多的不发泄与表演政治愤怒的美国人之一——这一事实使他能够制定最有力、最公正的案子，一个中立的观察者会认为是合法的案子。
美国诉唐纳德·特朗普案不仅仅是惩罚犯罪——无论是煽动叛乱、策划破坏选举，还是顺走机密文件。起诉将向特朗普以及潜在的模仿者发出一个信号，即没有人凌驾于法律之上。没人凌驾于司法之上，这是激励加兰整个职业生涯的原则，它始于（加兰加入）司法部在后尼克松时代的对行政丑陋干预司法的修正，和对司法独立性与合法性的重建。如果加兰似乎对这一刻的历史重要性感到敬畏，那至少部分是因为他明白他的下一步行动将被多么密切地研究，以及它将在阻止或无法制约下一场政治灾难中发挥的作用。
我还发现，2022 年的加兰不是2021年 3 月宣誓就任司法部长的那个人。 69岁的他，虽然性情固执，但一年半的工作让他蜕变。
就在几个月前，我看到一个不同版本的司法部长开始出现。尽管他对 1 月 6 日的调查继续缓慢进行，但他与特朗普就海湖庄园文件的争执迅速升级。这位前总统不再是个电视上的人物，而是他在法庭上的对手。加兰以一种进攻性的态度进行那场斗法，这表明他已经准备好做批评家说他没有勇气做的事情。
接管司法部的梅里克.加兰可能希望他能够在不与特朗普对抗或将他拖到法庭的情况下恢复司法部的声誉。但在这几个月里，这个国家发生了变化，他也发生了变化。
在他成为司法部长之前，梅里克.加兰的生涯是由他从未担任过的工作所定义的。
两次，巴拉克.奥巴马考虑将他从华盛顿巡回法院提升到最高法院，而奥巴马两次略过了他。在那些试图比候选名单更进一步的失败尝试之后，加兰似乎已经失去了大法官任命的可能性，“精算表”表明任命的可能性很低了。然后，在2016 年，大法官之一安东宁·斯卡利亚（Antonin Scalia）去世；加兰最终获得了大法官提名——但不幸在参议院被（多数党领袖）米奇.麦康奈尔（Mitch McConnell）的阻挠策略给破坏了。
当加兰的提名被阻止后回到上诉法院复工时，他受到了同事们的热烈欢迎。毫无疑问，这很暖心，但事实仍是他在与梦寐以求的工作失之交臂后又回到了老套路。对他来说，思考一个新的开始只会是自然愿望。
2020 年秋天，民意调查显示乔·拜登应该会击败唐纳德·特朗普，朋友们开始问，你想成为司法部长吗？
当加兰的名字出现在拜登的潜在 司法部长名单上时，可以公平地假设他希望这份潜在的工作能够将最高法院的“提名闹剧”从他讣告的第一段中顶下去。但加兰告诉朋友，他想回到司法部，在那里他曾作为一名年轻的律师工作过并首次找到了他的职业目标感，就是恢复他崇敬的这个机构的声誉。它被一系列特朗普任命的人破坏了，他们执行了将移民儿童与父母分开的政策，歪曲了罗伯特·穆勒（Robert Mueller）的调查结果，并据称为了解决总统的政治问题而提起公诉。
当加兰准备接受这份工作时，他经常听起来很怀念他在司法部的第一次工作，那是在卡特政府的最后几年，当时他担任司法部长本杰明·西弗莱蒂 (Benjamin Civiletti) 的特别助理。没有人认为 70 年代后期是理想主义的高峰，但理想主义是加兰对那个时代的记忆。
在水门事件之后，他坐在西维莱蒂的身边，继续改革司法部的工作：制定新的规则和程序，以防止另一位总统滥用该机构。他们通过在规范中进行保护性包装来维护法治，使其完全不受政治压力的影响。
今年 （2022）6 月，我在加兰的木装饰办公室拜访了他，那是司法部海绵状大楼中较为舒适的房间之一。他穿着一件海军式西装，看起来像是 1985 年在 Brooks Brothers 店里购买的。咖啡桌上放着一排经典咖啡杯，但他从自己的咖啡缸里啜了一口咖啡。
当加兰谈到他的工作方法时，他要求一名助手递给他一本破烂的蓝皮书，该蓝皮书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联邦起诉原则》是他在西弗莱蒂任司法部长时在司法部工作期间出版的。他不断赞扬司法部的中立性，它不应该偏袒朋友或惩罚敌人，它应该只提起能说服陪审团并在上诉中幸免于难的案件。 “我所说的并不新颖，”他说。 “都在这里。”（那本书，本老汉注）
翻阅着书页，他似乎若有所思。我问他是否与此书的出版有任何关系。 “我帮助编辑了它，”他说，然后回忆起监督该书制作的那时的司法部和他的导师。那个场景令我恍然大悟，加兰不仅仅照规执法，在某种深刻的意义上，他就是那个“规”。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