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虚构作品：高三少年追风记（连载二） Pingscorza2022-08-11 06:43:12
二、
不久96W被评为LOW，但是一天后又撤掉了。可是，这样一个热带扰动的宿命已经无法改变，它就是要完成帕卡这条淡水鱼的夙愿，去湄公河里追逐自由。LOW又回来了，还记得我是在一天下午去上音乐课时走在楼梯上拿着手机看到这个消息的。不久又有了MEDIUM。28日0300Z，JTWC发出TCFA。下午JMA发出GW。此时我担心它会像01W一样得不到命名，但是第二天一早我就看到它命名了。自从上次抢到27W的帖子后，我一直想抢到台风帖。这是一个好机会啊。2012年初台，而且淡季，上午，大多数人在上学。我要在上课时抢帖。于是我把帖子发出去了，忘了当时是在看到命名之前还是看到命名之后，还有是不是标题写错了，反正后来被删了。从此之后，我再没有机会抢到台风帖了。
有一天，一同学跟我说，今天晚上是“地球一小时”的活动时间，让我这个地理课代表去给班长提一个建议，让她在班上搞个活动。结果那天后来班长决定下晚自习的时候让大家立刻都回宿舍，关掉教室的灯，然后，在晚睡时间前，提前15分钟关掉宿舍的灯睡觉。我知道这个决定的实行肯定是很难的，但是在女生那边的情况，我也不知道。
帕卡在稳步发展，第二天上午它让JTWC给出了一级台风的评价。大家都说，又是一项纪录。我不想说，这时我3月份的手机上网流量已经用完了，就因为每天关注台风。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我决定自己加一个5元的套餐。天哪，我已经成为一个每月都会超流量的彻彻底底的手机党了。后面，就算4月、5月没风可追，我还是能用掉40M的流量。当然，我家长对此毫不知情。3月31日早上，帕卡的深对流几乎消散殆尽。当时我只能看风云二号的云图，还是小图，看不清楚。听人说帕卡昨天打开了云卷风眼，我又吃了一惊。然而4月1日的落日映照着南海西南部的波涛，帕卡打开了底层风眼。当天下午帕卡登陆越南留下了77kt的实测数据。这些是我后来才知道的。那一晚，帕卡长眠于环绕湄公河的群山之中。第二天，海南岛上空飘起了纷飞的小雨。帕卡把它的最后一点生命，播撒给中国华南的“追风族”们。
两天后是清明节。虽然没有迎来“清明台风”，但华南风迷却体会到了帕卡的余热。帕卡是这样一个值得纪念的台风，清明节，人作长诗一首，祭奠帕卡，是为《帕卡传》。“暖池三月碧波荡”、“大洋落日映海浪”等名句，便出自此篇。
4月到了，这个4月上旬是繁忙的。因为没有想到取消套餐，4月不得不使用5元套餐，追完了帕卡。被通知进入希望杯的复赛了，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考试，就在4月上旬考试前2天，才得到通知！那么我是不是没有复习呢？不，好像《数理天地》已经写完了吧。12年的希望杯我得了银牌，还是全校最高。于是我便非常希望看到明年的《数理天地》，因为那上面会有我的名字。希望下学期的第6次月考能让我实现这个愿望吧。同时，中太平洋的一个冷心低压渐渐变成一个副热带气旋，它向西南偏西移动，进入暖水区，有可能转暖成为热带气旋。4月6号晚上，它被编为90C，距离西太的边界，只有咫尺之遥。一天后，它如愿进入西太，并被JMA认定为温带低压，又被认定为热带低压，还一度被评为LOW。就算是它，转化成热带气旋，给西太增添一抹光彩，也是值得高兴的。但是，没有什么能够总是如愿。它虽然没有转化成功，但也在热带低气压名册上留下了自己的一笔。
西太再度静下来了。但是不平静的事情还有很多。4月7号，海南海口降下暴雨。那天从学校回来的时候，板桥路的积水已经淹到路边“新厨方饭店”的台阶上，离台阶没有多远的一个路灯底座成了一座孤岛。我站在石阶上面，看积水涌动着波浪，错落有致地拍打着石阶，好像海浪在拍打海岸。有感于此种极端天气现象，我第一次到台风吧发了暴雨追击贴。从台风吧，我知道了现在是华南一段被称为“前汛期”的时间，还从台风吧的前辈那里知道了这种强降水是由南支槽引起的，但是我到现在还不是很清楚南支槽究竟是何物。黄岩岛捕鱼的船引发了中国与菲律宾在南海长达1个多月的对峙。那一天是4月10号。从那天起，中国人开始意识到，要增强自己的海洋意识，把自己的国家建设成海洋强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希望杯结束了，我想我该开始准备10月的联赛了，还有半年，要提升自己的数学水平。但我想我应该还是每天都在看风云二号的云图，可是每天西太都晴空万里。春天来了。不知过了多少天，4月24号的中午，我在食堂排队打饭，我像往常一样打开台风吧，97W跳入我的眼帘。这次是吧主疯狂的老韩抢的帖。这个扰动发展迅速，下午评为LOW，晚上十点半，就被升为MEDIUM。我第一次记住了晚上十点半这个时间点。以后诸多次扰动评级、提升评级发生在这个时间，这使我养成了每当有可能评级或提升评级的扰动时，就在晚上十点半看JTWC的ABPW的习惯。还有一个时间点是早上四点半或六点半，正好对应早晨起床后。没有想到，这个扰动强大的对流只是昙花一现，没有数值批准的它终究没办法发展。就这样迎来了期中考试。
期中考试的一天，考完上午的考试，我从我们双号同学去的另一个考场回到教室，坐在教室左边后排一个靠窗的座位上，把自己的手机放在桌子上，然后打开UC浏览器，打开GTCT，我发现有新热带扰动：IO91。抢帖！是我的第一反应。我用自带浏览器打开台风吧，果然还没有人发帖。估计都像我一样，正在上学呢。我赶快编辑好了“【讨论扰动】91A-13.04.26编”和“【讨论扰动】91B-13.04.26编”两个帖子标题，然后把两个都发上去。这样，不管是哪一个，都是我抢到的了。只是麻烦吧主把另一个帖子删掉了。
然而97W并未撤编，考完了期中考试它还在。似乎没什么对流，但似乎又有发展出对流的趋势。可是假期第一天的早上，它就着实给了大家一个惊喜。当天早上打开云图，只见棉兰老岛东方近海仿佛台风在旋转。我想JTWC是不是该有些反应，可是没有。直到8点，才评了LOW。报文中说它没有底层环流，吧里的老吧友说是对流层中层气旋。我当时就觉得非常地奇怪，这么像台风的一个东西怎么会没有人给它升格，那天的风场扫描图我都清楚地记得，棉兰老岛东南方有一个环流中心，但并不明显。没有升格就没有升格吧，它已经登陆棉兰老了。我希望它出海后再发展。可是它就这样撞上棉兰老，然后就散了。另一个疑点是，既然是对流层中层气旋，怎么会受到陆地摩擦而消失呢？后来，在它行进方向上，苏禄海和南海南部接连出现对流，我坚持地认为，它是97W出海后的残余。也许，这是一个谜团吧。直到很久以后，有了经验，我才知道这样的系统根本不能认定为台风的。它中心没有密集云区，只有几条松散的螺旋云带卷入中心。可是谁又知道97W真正是怎样的呢？就让它留下一个谜吧。97W的两张照片，我把它做成签名档来纪念你，哪怕仅仅是因为你让我认识了这么一种系统。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比别人短的五一假期结束以后，又投入到学习中去。周围的学生物竞赛的同学开始停课了，因为5月13号就要考试了。可是直到考试前一星期我才知道我报名的时候因为交钱晚了，没报上，不能参加生物竞赛了。好多同学觉得遗憾，因为我一年前就得二等奖了，今年说不定就得一等奖了。只有我自己清楚，我还是没有那实力。因为高一暑假结束后，我就已经放弃了生物竞赛，即使现在努力学一星期，也不会有用。但是，就有人做到了别人想不到的事——学了一星期，得了二等奖第一名，这样的话，一等奖只不过是缺少一点运气。
班主任老师说，等到生物竞赛结束，全班就该开始准备基础会考了。其他班是在期中考试结束之后就开始了准备，只有我们班永远都是那么特殊。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学习地理，考完这场考试，就要跟我熟悉又热爱的地理学科、地理老师告别了。纵然我不舍，但是一年前选择理科的决定已经使我没有退路。
5月2号，98W也来了。NRL估计已经开始进入夏季状态，编的扰动变多了。98W后来被评为LOW，但是没有数值批准，命运跟97W一样。后来又有了99W，话说这个贴我差一点就抢到了。99W初编之时，是一块近赤道的云系，对流不强，但有螺旋形。现在我明白了那时的99W跟97W性质其实是一样的。它在菲律宾以东发展出广阔的环流和深的对流，却因组织差不能升格，最高达到了MEDIUM。撤编以后，它还是环流广阔。又一次，扰动进入了南海。99W的残余被重编为90W，西太的扰动编号经历完毕第一个轮回。这个轮回花费了西太4个半月的时间。而在夏秋，这样的轮回甚至不需要一个月。90W和后来的92W一起，给五月中旬的南海带来广泛的降水天气。当我今年初翻看国家地理杂志的海南专辑，知道那时候有几位编辑在茫茫南海上西沙各个岛礁间穿梭。
5月里没有风追的日子依旧无聊。但是总算还有一些事情可供消遣，比如日偏食，比如夏季午后突如其来的雷阵雨。没有去参加生物竞赛那天，白天闷热异常。那个周末我在家查了5月21日日偏食的观赏时间。有一个网站，上面列着全国各县观测日食的时间，其中海口与琼山还是分开的。可能所有被改为区的县都还没改过来吧，但是海口和琼山又跟全国其他地方不一样。我记住了那个时间，是6点多，于是准备到时去观赏。吧里人都在期望日食的时候不要下雨，因为那段时间，南海上空一直存在着扰动90W和92W，让人十分担心忧虑。很多人说，自己最不盼风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时候了。5月13日早上，直还有其他生物竞赛的同学都在我家楼后面的市第一职业中学参加比赛。那么近，我却有如隔着一道越不过去的鸿沟。他们从那个地方走向他们的梦想，走向全国比赛的成功。我还要在路上奔波。等到下午，我和父亲从父亲的单位到蓝天路一家餐厅吃完晚饭后，我们突然发现外面下了一场雨。环视天空，南边的乌云更黑。这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在没有被乌云遮住的半边天空，阳光在泼洒着金色的写意，让白云像是镀了一层金。去学校的路上，沿着海府路，右手边的天空中是层层叠叠金色的云彩，大王棕的剪影在夕阳里斑驳，而左手边，天空中架起一道彩虹桥。路两边并没有高楼，视线十分开阔，那道彩虹仿佛触手可及，使人想用整个身心跟它来一个拥抱。它像一条丝带在金色的云朵中间穿行，使人不禁想知道，这条彩带究竟在什么地方与大地相连。西边天空的云彩呈现出各种各样的形态。有的像鱼鳞，像纸片整齐地撒在地面上；有的像海浪，仿佛扑向你的巨浪瞬间凝固；有的像连绵的群山，在天边起伏：总之，都是金黄色的。南边的天空仍然被浓黑的乌云遮住，将暗的天色和阳光更给它添了一层神秘的紫色，在这紫色的背景中，不时一道或几道白色的闪电划过，仿佛撕破了紫色的幕布。有些闪电甚至敢触动那道彩虹，把彩虹桥拦腰截断。此情此景，不免令人啧啧称奇。新闻记者记下了这个美丽的黄昏，“彩虹闪电同现”的景致从海口传遍了大江南北。
从4月到5月间，台风贴吧里一直在讨论南海夏季风爆发。听上去很简单的一个名词里面竟然隐藏着许许多多的深奥知识，什么纬向风，等等，现阶段我的能力还没有办法全部理解。不知道常年什么时候爆发，我只见从4月中旬讨论到5月中旬，还没有爆发。如果夏季风爆发了，西太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呢？我想。我想，也许夏季风爆发了，就不会每天是这样碧蓝如洗的天空，就会像我以往不是那么熟悉天气的时候对夏天的印象那样，每天午后有一场雷阵雨吧。当时有人说：“南海夏季风有望在4月5候爆发。”当时雷跟我抱怨天气太热，我便对他说，再等一个星期。很久以后，到了今年我才知道，去年的南海夏季风好像是在5月第4候爆发。
这个星期，GFS数值报出热带气旋：“MJO东传过程中振幅加大，引爆远洋信风槽。”但是EC数值毫无反应。由于EC是公认最准确的数值系统，许多风迷仍不敢断言珊瑚会诞生。不过某些前辈的话，似乎又让人看到了希望：“GFS近来预测准确度有所提高”、“GFS对东风波系统较敏感”、“还记得去年天鹰时GFS独家爆出一大TC结果成真了”。在5月19号的凌晨，接连有两个扰动被编号，它们是93、94W。
前一天的晚上，我估摸着该有扰动被编号了。凌晨四点多钟，我从睡梦中醒来，打开RAMMB看见了两个扰动，当即决定去抢帖。可是我打开台风吧的时候失望至极——已经被哦—风抢去了。我万般后悔，责备自己为什么不早醒几分钟。那是我第一次半夜起来看台风。因为实在等了太久，太渴望珊瑚生成了。以前的习惯是早晨起床后就看。还记得天鹰活动期间的一个早上，那时学校要求出早操。早晨天还很黑，同学们就都起床到操场上做操。我就利用这时间打开手机，关注一下天鹰的动态。那时候一直是看JTWC的报文。那时还没有Prognostic Reasoning，预报理由与报文在一起。自从这一次以后，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在睡到4、5点钟的时候醒，然后一醒来就会看台风吧，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迷迷糊糊地一直躺到天亮。两个月后的那个夜晚也是如此。不过，从我有一天因为醒得早在台风吧抢到了我第一篇扰动贴以后，可能就开始经常在比较早的时候自然醒，大概6点半以后。既然没抢到贴，我想总该在深夜起床的时候留下点什么。哦—风在贴子里说爪机不能发图，我便把手机里前一天存的两张云图发到扰动贴里面，这一下不知又花掉多少流量，以至于5月我用了比40M还要多的流量……
那天是星期五，好容易等到星期六回家，两扰动都被评为LOW。但是GFS只支持94W发展，EC仍然无动于衷。到晚上，93W减弱，LOW评级被撤销，但是我坚定不移地相信GFS会对。果然，第二天中午，94W被评为MEDIUM。从整个星期六下午到星期天下午在家的这段时间，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卫星云图，看着94W在一点一点地成长，看着它的羽翼渐渐变得丰满。珊瑚，难道还有疑问吗？EC，你的权威值得怀疑吗？
回到学校，已经是5月20号晚上。下晚自习后，我照例打开台风吧，翻开94W的讨论帖。“94W近几小时中心不断爆对流。”一切都是多余的这条帖子吸引了我的注意。我想，已经MEDIUM了，又是这么好的迹象，当即在下面回复“坐等TCFA”。
明天早上有日全食，台风吧也有很多直播日全食的帖子。这时我才想起，我忘了带观测工具。我突发奇想，塑料袋，甚至是黑色的塑料袋能不能做替代品呢。我从宿舍里取过一个装水果的红色袋子，透过它往外望，只见一片红色的混沌，连灯光都看不清楚，别说看日食了。尽管这样，我还是决定第二天早上带这个红色塑料袋出发。我把日全食的消息跟潮一说，他马上很感兴趣，让我第二天早上叫他。宿舍里很多同学不像潮一样想那么早起，便说：“如果你们看到了，再叫我。”我暗自祈祷，明天早上，有个好天气吧。就这样，想到需要给赖床一点时间，以及需要洗漱、需要拿某些东西等等，设定了提前五点五十几分的闹钟，我进入了梦乡。那一晚跟进入夏季以来的几乎每个晚上一样，我们宿舍在空调中度过。我觉得最理想的一种校园休闲生活就是坐在宿舍空调房间里我的床上，享受着空调带来的凉爽，眼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过小小的一方屏幕观察西太的风云变幻，然后看ABPW里面的扰动被评级、被提升评级，以及感觉JTWC的工作人员在为我服务。那时我憧憬着等到暑假，就可以在家坐在电脑屏幕前，一直看西北太平洋的卫星云图，在西太角落里的一个海岛，吹着热带夏日午后的暖风，享受热带的阳光，看大洋上那一个个的台风。那时候不会像上学时一样，风云变幻的每一个瞬间，每一个细节，每一篇报文，都不会错过。那时候我会抢到很多很多的台风帖，或者飓风帖。但事实证明我错了。这种美好的生活只能等到今年暑假再去尝试。
第二天早晨闹钟响了，我毫无在床上多躺一会儿，立刻起来去叫潮，然后洗漱，同时在看着手机。我在地址栏直接输入了包含有”warning/wp9412web.txt”的地址，猜到底会不会出现“链接不存在”的提示。不久我们就出发了。一路向高处，从四楼跑到对面一栋楼的六楼，熟悉的六楼。搬到四楼后，我总共去过六楼两次，这是第二次。一年前我们住在六楼，现在不用两个月，我们就要离开四楼了。我第一次这么早起来，在宿舍楼这么高的地方，观察楼里面的众生相。潮说我们上七楼吧，于是我们就上去了。离夏至只有一个月，这时天已经十分亮了，而宿舍楼还在沉睡。偶尔有一两个学生起床了，他们走过长长的走廊，却对日出的景致毫不留意。我想，他们跟我们不一样，他们不爱好天文。但是我马上又看到在对面的楼上，走廊的尽头有一个人在举着望远镜看。突然想起一年前的某个深夜，也是在六楼走廊尽头，我们看月全食，也有我跟潮，但多了许多其他人。太阳还没有升起，但是天空有不少的云彩。我很怀疑到底能不能看到。我们两人始终凝望着东方，其实潮不清楚哪边是东方，天文爱好者有时候也需要一个地理爱好者做助手。看见金黄在云层中一点点地流淌，就好像炽烈的岩浆喷出地表后在大地上蜿蜒前进。云层是灰色的，云层的缝隙间透出金黄。刹那间，从地平线下升起的一个圆盘跳入我的视线，如此饱满和完整，我真想告诉它：“过一会，你就会不见一半。”我真的没有想到，刚刚日出的太阳光芒并不耀眼，简直让人可以直视。时间也到了。太阳缓缓穿过云层和房屋之间的空隙，阴影缓缓将它吞噬。不一会儿，它就缺了一小半，也许看到自己残缺了，害羞的它躲进了云层里面。云层留下的几条缝隙让我们偶尔能够一睹它的芳容。没想到，它虽然残缺了一半，光芒仍然不减，把宿舍楼的瓷砖染成金色，把在宿舍楼里面休息的同学们唤醒。我终于能够有空低头看下手机了，“TROPICAL CYCLONE FORMATION ALERT”，我成功了！潮问我我在看什么，我说：“热带气旋形成警报。”虽然我知道他不懂那是什么。在认真地看完TCFA Text以后，我回到94W的讨论帖。话说我现在看TCFA Text都没当初那么认真了。最新一篇帖子还是我昨天晚上发的。我赶紧回了一帖：“果然TCFA。”“坐等TCFA”和“果然TCFA”两楼连在一起，我不由得欣赏起我自己来。昨天晚上发的那帖实在是太漂亮了，现在那些布明真相的小盆友都会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后来某次，一切都是多余在某会发展成台风扰动楼里发了一个“坐等TCFA”，我猜，他一定是想学我。可是不久就被回了一句“现在才LOW，等什么TCFA呀。”他当然后来没有等到发“果然TCFA”。我忍俊不禁。
这时我想找昨天讨论日全食的那个帖子，显示一下我的存在。但是它已经无影无踪，被另一个人发的新的帖子取代了……看到了日全食，我很激动地跑下楼回到宿舍，叫醒直和其他同学，叫他们出去看日食。这时太阳已经升高，光芒变得耀眼多了，在4楼就已经可以看到。同学们走到走廊上，向太阳望去，只见耀眼的光芒争相射向自己，已经看不清楚太阳的轮廓。有些人，因为一时的贪图安逸，便会错过生命中的美好。不得已，我只好一再解释，确实是发生日食了。宿舍楼里，同学们渐渐从每一个浸在空调凉爽气氛里的房间里醒来，我那时看到高三的房间的窗户紧闭，窗玻璃晶莹剔透，但是不知道里面住着什么样的人。我想，用手去触摸那些窗户，可以感受得到清凉吧。虽然太阳还不高，但是已经很热了。距离高考也不远了，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夏天的早晨在空调房间里醒来，投入到高三忙碌的生活里去，用自己的拼搏书写一纸奋斗的文字，不也是一种幸福吗？墙上的瓷砖沐浴在朝晖里，走动的人渐渐多起来。大家走向操场去做操。在熹微的晨光中，度过了一个美好的早晨，我也要跟大家一起开始新的一天了。2012年5月21日。
TCFA了，也要低压了吧。早上又是在上课，因为没办法刷NRL，就要想一想怎么才能抢到帖。在那个充满期待的8点45分，我刷了一下GTCT，看到了“WP94:INVEST(25kts)”，当机立断，粘贴上文字，点了发送键。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对8点45分和2点45分充满期待，但一定是在对GTCT有了充分了解之后。在这之后，我开始刷RAMMB，但是就是看不到“WP032012”，还是“WP942012”，似乎在嘲笑我的冲动。我急了，难道没升格？就这样过了一小时，再打开GTCT一看，25KTS已然变成了20KTS，似乎它就是想告诉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都快抓狂了。怎么会这样，这一定是不科学的。没有办法，我只能看着自己的帖子默默被删掉，下面的回复都是清一色的“还没升格吧”。就在那天晚上，我报名担任小吧主的请求被通过了，我当上了台风吧的小吧主。我想，要是早一天给我担任小吧主，我就会在一看到20KTS的那一刻把帖子删掉，这样就不会显得那么尴尬了。
那天下午，94W如愿被升格03W。当然，我刷了无数次RAMMB，没有抢到贴。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第二天醒来，我想JMA应该要发GW了，不出我所料。于是又一次抢帖大战开始了。上午九点多的第二节课是体育课，真是不凑巧。如果是其他课，抢帖就会方便许多。为了抢帖，我一直没有上课，躲在体育馆后面连接更衣室的长长的走廊里，在一盏昏黄的灯的光芒下，刷着JMA的网站。手机抢帖，是很需要决心的，因为99.99%都抢不过非手机党。但是我还是要抢，不知道什么动力在支撑着我。如果当时我像现在一样知道很多抢帖网站，绝对不会傻傻地一遍遍地刷JMA，也会省下不少手机流量。最终，当我某一次的刷新后，“台风第2号”出现在我眼前，我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台风吧。可是珊瑚的讨论帖已经在那里了。又是569680001，帕卡的帖也是他抢的，原来他就是以前常常看见的“赫赫有名的MM”。 不过，珊瑚终于生成了。快要2个月了，去年5月8号左右的时候，03W已经生成了，今年，03W却让我们等到现在。珊瑚终于生成了，它证明了我的正确，GFS的正确，它对EC的权威提出了质疑。我的心中更多的是高兴，而不是没抢到帖子的失落。后来，BBP说：“珊瑚终于出来了，EC的失误就在于把副高报强。”我于是又学到了一点东西。现在回头来看，珊瑚是2012年唯一一个中规中矩的，经过JTWC的LOW、MEDIUM、TCFA/HIGH、升格TD、然后JMA发GW、命名的台风。注意，这里是要求JTWC升格TD和JMA发表GW不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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