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相聚北京了心愿
小娟是在2001年8月下旬的一个星期五下午来北京的，逼人的暑气还没有完全退去，她计划在北京呆到周日下午返回。我按照她通知我的时间，提前来到北京火车站来接她，还专门问了她的服饰。我注意地观察着出站的人流，希望能靠记忆中的印象找到她，可是当我发现出站的人已经稀少时，我仍然不能找到她，最后只能拿起电话。
应该说，我们是打着电话走到对方面前的。在电话中，我按着她告诉我的位置一边看一边找，走到听到电话里和电话外两个一样的声音的时候，我在落日的余辉下找到了她。只见她身着浅色的连衣裙，腹部紧致平坦，胸部饱满结实，双腿细而长，两臂直而圆，她的秀发被细致地盘到了头顶，脚穿半跟凉鞋，更显得她身材挺拔，曲线动人。这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25年前我们几次见面都是冬天，她被厚实的棉衣裹严，我一直没机会能见到她苗条的身材。观其面庞，已不似当年，虽然漂亮依旧，光彩照人，可毕竟过去25年，当年婷婷玉立的少女已经成为仪态万方的熟女，脸上虽然平滑无纹，但依然能够看到岁月流逝的痕迹，她看起来好象还比以前瘦了些，我都有点认不出来她了，只有当她脸上露出笑容时，还能看到当年冲我嫣然一笑的那个女孩的影子。这还是25年前我的那个小娟吗？要不是打着电话，我无论如何也认不出来她。
我盯着眼前这个人看了好久，还是无法肯定，直到我看清了她拿在手中的电话机，我才开口：“你是小娟吗？25年不见了，还是这么漂亮，穿着得体，很会打扮，你可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我开玩笑地跟她打招呼。
她笑着说：“你是孙景轩？这么多年了说话还是没正经的，才见面就这么说人家。”虽然是25年没见面，可第一次见面的气氛仍像25年前一样轻松愉快，看来时光并没有拉远我们的距离。
在简单的问候之后，她接着说：“你这样的话我这辈子听多了去了。不光风韵犹存，还秀色可餐呢！”
“啊！秀色可餐！”我被她的话给震住了，赶紧顺着说：“对，秀色可餐！秀色不仅好看，还可以充饥解馋，今晚我就吃你不吃饭了!”
我们在外边简单地吃过晚饭，回到了在白广路的住处，以前我妈也在那住过，不过现在已经回保定干休所好久了。回到家里，我仔细地看了看她，她变化还真不太大，主要是她的身材没有像大多数中年女人一样发福，保持了良好的体态，要不然她也不敢穿连衣裙。我由衷地赞叹到：“你保养的可真好！看起来可比你的实际年龄年轻多了。”
我们各自简单地介绍了自己这些年来的工作和生活情况，其实这些多半我们在电话都说了。从谈话中，我知道她虽然有家，可是过得并不如意，有点有家不想回的意思，这和我这个已经离婚成单身的人处境也差不多，双方都需要异性的温暖。
比起25年前，没有了青春的羞涩，没有了青年的矜持，没有了过去的萌态。我们都已是饱经风霜，历尽沧桑，尝过辛酸，经历坎坷，在人生路上摔打了半生的中年人，面对自己心仪已久，向往多年的梦中情人，已经不需要调整自己的的情绪，酝酿自己的感情，当前所有的语言现在都显得苍白无力，表达爱的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行动，干柴近烈火无怪其燃。
我们直入主题，向对方索取渴望已久的人世间最真的情，最深的爱。酒是越陈越醇，爱是越久越深，我们积压了多年所有感情终于迸发出来，我们尽情释放25年来积压在我们心里的爱，倾我所能，畅我所欲，化作甘露，滋润身心。那已不单是男欢女爱的本能需求，而是男女深切相爱多年后为情所动、受欲所驱不由自主的举动，是爱情的最高境界。为了这一刻我们等待了25年，逝去了美好的青春。有了秀色可餐这一刻，我们了却一生的心愿，今生无憾。有悔的一见钟情初恋，终于等来了修成正果的时候。这不正是我们在山西就期盼的吗？所有的等待和付出都是值得的，哪怕美梦只在今宵。
25年不了情，今日得以园梦。但我们不禁还是要问，本来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为什么对我们来说这么难？要花我们几乎半生的时间等待。我们是幸运的，毕竟我们等来了，而更多是不幸人，他们没有等到这一刻，他们成为那个时代的牺牲品。
第二天是星期六，我不上班，可以与小娟一起度过。跟小娟在一起的时光是快乐的，我们一起回想起当年在山西的初次见面以及以后的事情的发展过程，有些事情当时是痛苦的，可现在有些已经是幸福的往事。娟子对我说：“二十多年前，我就知道咱俩的事成不了，当时你是那样的软弱，左右摇摆，没有主见。你我都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在那个时代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能理解。可是我永远都不能原谅我的哥哥，他毁了我一生的幸福，我到现在还记恨他，不跟他来往。”在我们俩事情的处理上，我们俩像是作了调换，我一直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像个小脚女人，而她却像是个敢作敢为的男子汉，今天我们能在一起也还是她在起决定作用，在她面前我实感汗颜。
小娟已经是为人母的熟女了，再叫“小娟”已经不合适了，于是“娟子”便成了我对她最亲切的新称呼，有时候，我不知不觉会自己喊一声“娟子！”
她问我“干吗？”
我说：“没事。”
娟子嗔怪说：“有事没事一声声娟子、娟子乱叫！你喊魂哪？”
其实，25年前我就盼望能与她能成为幸福的一对，共同生活，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就像现在这样。因为她的出现实在突然，这意外到来的幸福让我措手不及，自己心中的一亩三分地有点乱，有时有些奇怪的举动，乱生些草木也算在情理之中。其实好多时候我都是情不自禁地在叫她的名字。
周六整个上午我们都在回忆过去的往事，过得很愉快，当然有时心情也有点沉重，因为疼爱她的父亲已经不在了，而我的父亲也在几年前去世了。
下午三点钟左右，正当我们的谈话继续进行时，我突然听见有人在开我家的大门。我感到奇怪，刚要起身过去看看，我妈已经推开了我们俩正在谈话的屋门。“妈？你怎么回来了？”我惊奇地问道。
娟子有点慌乱，整理了一下衣服不失礼貌地说：“阿姨，您好。”
我妈毫不客气地说：“你走，离开这里。这是我的家，不欢迎你。”
娟子不知所措地看了我一眼，我赶紧对我妈说：“娟子是来找我的，和你没什么关系。你要让她走，我也不在这住了。”
老太太接着冲我说：“你也不能住在这里了，你自己去找地方吧，今天就搬走！”
我也急了，恨恨地说：“25年前，就是你拆散了我们。今天又想拆散我们，我们今天独立了，不怕了。娟子，我们走，永远不回这里！”
娟子收拾了一下东西，我拿起平时上班用的挎包，把门一摔，同她一起走出了家门。
我一直觉得事情太蹊跷，事情怎么这么巧，老太太怎么一下子把我们堵在了屋里？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家四楼有个做保姆的阿姨与我妈关系比较密切，老太太临走时跟她交待了家里有事要通知她，这个保姆昨天看到我们俩回来后，就将这事通知了老太太，她第二天就从保定赶了过来。
在马路上，我对娟子说：“你不是计划明天回去吗？我知道前边有一家宾馆，我们先去住下来。你明天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办完事，你先回去，这边的事我安排好了再跟你联系。”娟子点头同意。
在宾馆办理入住手续时，我的身份证是北京的，办起手续来比较麻烦，一定要说清楚为什么来住宾馆。我只好向娟子要她的身份证来登记。那人又看了看娟子，问她：“来北京干什么？”
“来北京出差，明天就回山海关。”我在一边插嘴说。
“没问你，你说。”服务员接着冲她说。
“来北京办点事，不行吗？”娟子反问服务员。“在这住这么麻烦。我们去别的宾馆吧。”
“别走，别走，我们这是例行公事，这是公安的规定。这就给你们办手续。”看来服务员还是不愿意放弃这到手的房费收入。
在宾馆的房间里娟子对我说：“你妈真是个恶婆婆，你昨天提到她时，我还想将来有需要，我愿意照顾她。没想到她这样，真是有点蛮不讲理，怪不得当年你坚持不下去。”
在房间里，我们一直心情不好，直到吃过晚饭才调整过来。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太多，双方都比较珍惜。两情相悦，好事不会被轻易搅散，我们继续两人的柔情蜜意。相思情浓，25年关闸蓄水积累的感情需要时间，慢慢释放。我已经迈进了知天命的大门，不再是25年前那个血气方刚，风华正茂的青年。纵然豪情万丈，毕竟已是廉颇之勇，有力不从心之感。我对她说：“我们的激情释放得可能有点多了。”
娟子不以为然地说：“多什么多？一点都不多，我要把25年丢失的爱都找回来。”说完后，只见她脸颊潮红，眼睛里释放着诱惑的目光，衣服半露，若隐若现的胸脯，一副活色生香的妩媚画面，是男人都受不住这样的诱惑。听完她这番话，看着妩媚诱惑的她，我只能舍命陪君子，宁死做个花下风流鬼。
第二天是我们分手的日子，她有些事情要办，我也要去找自己的安身之处。分手之前，我对她说：“我们不是年轻人了，不想搞什么一夜情。希望我们的感情可以持续发展。”
娟子表示同意，她对我说：“我这次来北京不虚此行，我找回了青春，找回了梦想。和你在一起的时光真的很美好，让我身心愉悦，精神舒畅。我会想念这段时光。”我也颇有同感，她的这番话算是这次相聚后，对我们共同心声的概括。
临别时还嘱咐了我许多生活上要注意的事情，一片爱恋之情溢于言表，让我感到她的真心实意犹如和煦的春风，吹散了离异后心中积压的苦闷，我此时需要她的甜言蜜语来滋润我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