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战争》全本+外篇 by 杨叛
序章
二十一世纪初,印度医生萨德诺·奇拉利用业余时间为他的高位截肢患者制作了世界上一个脑动力游戏--吃苹果者。与引起第一台个人电脑苹果机那被咬了一口的苹果相呼应,这个由意识操纵来进行的游戏引起了人类历史上潜意识领域的革命。人们惊奇的发现,在戴上感应头盔后,人类完全可以脱离肉体的束缚,而用精神力来操纵一切。于是,一代代的新型脑动力游戏产生了,全世界无数的游戏爱好者为之疯狂,终日沉溺其中。
二一三五年,美国康涅狄格州肯特市的一位年轻妇女亚利桑德拉·艾伦在进行了通宵达旦的脑动力游戏之后,下意识的想要喝杯咖啡,当她发现桌子上的咖啡杯缓缓向自己飞来时,吓得失声惊叫起来。这也是人类第一次发现,经过后天锻炼可以用念力移动物品。此后,还有多宗类似的发现。经调查,这些念力者大都是个性独立,注意力集度集中的玩家。其脑前端松果体的分泌明显异常。
二一五七年,同是念力移动者的一对中国夫妇马逢川和杜蝶在欣喜的迎来他们第一个爱的结晶时惊奇的发现,这个幼小的生命竟然天生就具有念力移动的力量,而且其念力之强大,远胜父母百倍。这也是人类史上发现的第一个超念婴儿。此后,世界各地纷纷有超念婴儿的出生。鉴于其能力的特殊性和实用性,各国的政府开始介入了。
二一八四年,印度政府在新德里机场的劫机事件中,成功的利用超念力小组将全部人质毫发无损的解救出来。一时间,这五个还不满十八岁的少年顿时成为全世界青少年的偶像。此后,俄罗斯的超念人员也大发神威,先后数次进入五角大楼,窃取美国太空防御工程的绝密情报。以此为分水岭,世界各国纷纷成立超念小组,以执行最艰难的情报任务及反恐怖活动。其中,英国的“无色玫瑰骑士”,以色列的“风狐”,日本的“樱火特遣队”,印度的“圣徒”以及俄罗斯的“冰旅”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而在有超念之国之称的中国,其最出色的超念行动部门则被称为--“A组”。
※ ※ ※
北非,利比亚,的黎波里郊外。
阿姆特拉巴小心翼翼的将剪刀从玫瑰丛中收了回来,然后退后几步,喜滋滋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然后又举起喷壶,给花丛浇水。北非的气候实在不适合玫瑰花,幸好还有这坐简易的大棚,使他不至于远离心爱的玫瑰。
大棚外是淅淅沥沥雨声,棚内的玫瑰花在仿自然光的照射下分外的娇艳,一切显得如此的欣欣向荣。
“你好!阿姆特拉巴先生!”一个宏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是尤基姆吗?早说了,不用那么费事,叫我拉度就可以了,我的朋友都这么称呼我。”阿姆特拉巴微笑的转过头去“怎么,有事么?”
“没什么,先生。明天是开斋节了,秘书长阁下请你出席今天的晚宴。”脸色黝黑,神色干练的青年军官敬了个军礼,必恭必敬地道。
“不用了,象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不要出头露面的好,美国人想要我的命已经想疯了。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在这里,那我恐怕就永远也没有机会回到我的祖国了!” 阿姆特拉巴叹息道。
“请您放心,我们这里的保安是一流的。足足一个营的兵力驻扎在这里,全部是陆军的精锐部队。我敢保证,小伙子们绝对不比美国的黑色贝雷帽逊色!”尤基姆有点自豪地说。
“这样就好,希望安拉保佑你们,也保佑我早日返回祖国的怀报。”阿姆特拉巴安祥地笑了。
“先生,你是全世界阿拉伯人的骄傲!真主保佑你!”尤基姆敬了一个有力的军礼。
“尤基姆……”
“什么事?先生?”
“你一有机会就这样辛勤练习,难怪军礼会敬的这么好了。”
尤基姆和阿姆特拉巴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爽朗的笑声突然为一阵密集的枪声所打断,两个人同时变色。
一道道曳光在黑暗中划过,密集得如同暴雨般的强击弹迸溅着冰冷的雨水向着那个缓缓逼近的削瘦身影疯狂扫射着。然而,所有的弹头在距离目标三米远的地方便开始纷纷减速,停滞,然后蹦跳着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身着迷彩服的士兵们虽然都是身经百战的陆军精英,脸上也不禁开始出现恐怖的神情。
略带忧郁的呢喃声在黑暗中逐渐的清晰起来, 那是圣经中的诗句: “Who verily was foreordained before the foundation of the world, but was manifest in these last times for you, Who was marked out by God before the making of the world, but was caused to be seen in these last times for you,……(基督在创世以前,是豫先被神知道的,却在这末世,才为你们显现。)”
一个士兵举起手中的轻型核动炮,按动了发射钮。足以熔化钢铁的高能死光将四十米之内的一切物品都吞没了。银白色的强光将士兵们的脸庞映得没有一丝血色。通红的地面发出了嘶嘶的热气,水雾在空中弥漫着。
一阵死样的沉寂后,那低沉的祷告声又开始在空中回荡:“Being born again, not of corruptible seed, but of incorruptible, by the word of God, which liveth and abideth for ever. Because you have had a new birth, not from the seed of man, but from eternal seed, through the word of a living and unchanging God.( 你们蒙了重生,不是由于能坏的种子,乃是由于不能坏的种子,是藉着神活泼常存的道。)”
在士兵们惊恐的眼神中,逐步逼近的黑影在昏暗的灯光中露出了真貌,那是一个披着黑色风衣的人,风衣的面料显然不惧雨水,依然在大雨中轻轻摇摆,在风衣的领口,有十三支银色利箭组成的横纹。他的面孔隐藏在头罩的阴影中,看不清楚。这个神秘的黑衣人继续向前走着, 同时缓缓地抬起了双手: “For all flesh is as grass, and all the glory of man as the flower of grass. The grass withereth, and the flower thereof falleth away。For it is said,All flesh is like grass, and all its glory like the flower of the grass. The grass becomes dry and the flower dead……(因为凡有血气的,尽都如草,他的美荣,都像草上的花。草必枯乾,花必凋谢。)”
在低沉地吐出“dead”那个单词之后,一片耀眼的蓝色电光在他手中爆发出来,瞬间便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网,士兵们的躯体在高达数万伏的蓝白色弧光中疯狂的挣扎,不断发出恐怖而绝望的哀号,随即便成一具具散发着焦臭气味的尸体。黑衣人那张脸孔在电弧发射出来的光芒中若隐若现,那是一张颇为英俊的面孔,不过那双完全由眼白组成的双目则在雨夜中显得格外的诡异。
数百米外的通讯中心里,一个士兵疯狂地对着主控电脑呼叫着:“总部,总部,我们这里是3420基地,我们遭遇不明身份人物的袭击,请求支援,再重复一遍,我们遭遇袭击,已经有两个连的战士牺牲了,请求支援!总部……”
立体电脑屏在模糊的几下闪光后,一个大腹便便的军人懒洋洋的出现在屏幕上,一边悠闲的剪着手指甲,一边慢条斯理地道:“什么事啊?中尉,看你那慌张的样子,不觉得有失我们军人的体统吗?”
“妈的!你这肥猪!你知道,我们已经伤亡了多少人吗?赶快派部队来支援!” 士兵愤怒的吼着。
“伤亡了多少人也不奇怪啊!因为和对方比起来,你们只不过是一群废物而已。卑微的虫蚁的生命是微不足道地呀!”那胖子笑呵呵地说着,仿佛那是理所当然似的。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啊!难道你疯了?!”士兵结结巴巴地道。
“为了净化环境,虫蚁们都是要消灭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么,而且……” 胖子的笑容突然收殓了,同时,连接着电脑数据线突然有了生命似的纷纷从电脑后蹿起, 紧紧的缠绕在那个士兵的脖子上。“so do you……”胖子神情冷漠地道。士兵疯狂的挣扎着,然而却根本无法摆脱,终于,他的身体绝望地抽搐了一阵,便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屏幕中的胖子逐渐地化成了一个身材高大的黑人,他将黑色的风衣领口整理了一下,摸了摸上面的箭纹,嘴角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基地四处不断传来爆炸声,火光冲天。几个士兵正提着灭火器拼命的向一个弹药库喷射着灭火剂。
“喂,别忙啦!这火是玛丽放的啦,她的'自由之火'你们是扑不灭的……”说话的是一个面带微笑的英俊少年,雨雾夹杂着夜风吹拂着他那黑色的风衣。“得用念力才行,象这样……”他冲着弹药库转过头去,双目猛的圆睁,所有的火焰顿时象被无形的巨手拍熄了一般变得无影无踪。几个士兵呆呆地看着,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谢谢……请问……你是……”一个士兵结结巴巴地道。
“不用谢啊!因为我要送给你们'礼物'……”少年微笑着张开左手,一个小光球闪烁着柔和的黄色光芒缓缓地在他的手心凝聚着。“看,这就是你们'礼物',很华丽的'礼物'……”少年喃喃道,将手一扬。
黄色的光球高高飞向天空,士兵们目瞪可呆地看着光球缓缓下坠,然后一直落到他们中间。这一瞬间少年脸上那彬彬有礼的微笑突然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残忍而满足的疯狂神色。
“轰!”黄色的光晕笼罩了直径为三十米之内的地面,所有的一切都被剧烈的爆炸所产生的气流撕得粉碎。奇特的是,那个少年仍旧站在原地,爆炸丝毫没有伤及他的身体。
“喂!马丁,这里应该是我负责的--”当一切归于沉寂后,少年的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女性声音。
“啊, 是玛丽呀! ”少年转过头,立刻又换上了那副展露无邪微笑的面孔, “因为我的活儿已经忙完了么,就特意来帮你……”
少年面前的女郎容貌秀丽,神色冷峻,将双手斜插在风衣的兜内,金色的长发映着黑得发亮的风衣,分外耀眼。“下次你要是再这么干,我就杀了你。”女郎冷冷道,转过头走了,完全不理会少年露出的那夸张的伤心欲绝的神情。
在夜雨的掩护下,尤基姆和阿姆特拉巴和几个士兵匆匆前进着。
“好了,就是这里!”尤基姆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松了口气“还好,那些混蛋没有找到这里……”
一台U-850型法制武装直升机静静地停在那里。
“尤基姆,对不起,为了我,牺牲了这么多年轻人。”阿姆特拉巴叹息着说。
“请您不要这么说……有您在的话,一定会使阿拉伯世界恢复真正的独立和自由,就象很久以前那样……象一千六百年前的穆罕默德那样,为人们带来新的希望 ……”尤基姆的眼神充满了坚定的神情,“在此之前,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您的生命!”
阿姆特拉巴没有说话,只是将手轻轻地按在尤基姆的肩头。
一边,士兵们已经启动了直升机,螺旋桨发出风暴般的轰鸣声。
“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尤基姆轻声道。
“行色匆匆的话,会有宝贵的东西遗落的。”一边突然响起了一个温和的声音。
除了阿姆特拉巴,所有人几乎同时举起手中的武器,指向了对方。
那是一个身披黑色风衣的青年,微笑的面容温文尔雅,浅的发白的金发梳得一丝不苟,没有受雨水的任何侵袭。与其他几个人所披的黑色风衣不同,他的风衣上那十三只银箭是在胸前而不是在领口。
“你是什么人?”尤基姆厉声问道。
“二一二三年出生于圣城麦加,七岁便能通篇背诵古兰经全文,九岁进入剑桥大学学习阿拉伯历史,拥有十七个博士头衔,阿拉伯独立运动的领袖,又有人称之为穆罕默德二世的阿姆特拉巴·侯赛因·库尼亚·萨菲丁·纳菲斯丁·伊本·阿卜杜拉·伊本·阿里·伊本·马哈茂德·伊本·西巴塔拉赫·阿卜杜·麦斯欧德·先生,就是您吧?喔,说起来,你们阿拉伯人的名称还真的很复杂呢,据我所知,阿姆特拉巴应该是您的尊称吧,那么您的子名就应该是侯赛因,本名是库尼亚,父名则是……”
“研究我的名字是没有意义的,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你能和其他人一样,简单的称呼我为阿姆特拉巴。”阿姆特拉巴平静地道。
“而您,阿姆特拉巴先生,您可以称呼我为约翰……”那个青年微微欠了欠身,若有所思地道:“您是少有的智者,一直以来,我都受一个问题的困扰,不知道您能否给我一个答案?”
“好吧,不知道那是什么问题?”老人颇有兴致地问。
“先生!这太危险了!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尤基姆急道。
“为世人阐明正道是我所存在的意义,尤基姆,真主会赐福给我们的。”阿姆特拉巴温和地道。
尤基姆低下了头。
“好了,可以继续你的问题了。”老人转向自称为约翰的青年道。
“好,我的问题就是--'恶'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是不是合理的呢?我发现仇恨、贪婪、野心等等一切其他所谓邪恶的东西一直都是为了保护人类的那些种种不可思议的制度,一个愚昧而无聊的制度,不过,这显然是出于人类的本能,保护人类,这个就是我们最牢可摧毁的本质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同样为时代带来进步的种种邪恶,或者战争,是不是合理的呢?”约翰的目光中流露出某种茫然。
想不到对方会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阿姆特拉巴缓缓合上双目,沉思了一会儿,又睁开双眼:“对于物质的事实,我是无法否认的,但心中的'恶',这种存在绝对称不上合理,那不过是精神世界被物质侵蚀的结果,真主说:信道而且行善者,是乐园的居民,他们将永居其中。'恶'即使有存在的原因,但它最终将无法给人带来幸福的。”
“这样啊,看来您是善的信道者了?”约翰微笑道,“请问您觉得现在站在您身边的这位青年军官是善呢?还是恶呢?”
阿姆特拉巴爱怜地看了尤基姆一眼:“尤基姆是个很好的孩子,在他的身上,我几乎看不到黑暗的阴影。”
“是吗?”约翰继续微笑着,“那么……他现在为什么现在又用枪指着你呢?”
阿姆特拉巴愣了一下,转头望去,果然,尤基姆竟然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了阿姆特拉巴的眉心。
“尤基姆!”阿姆特拉巴惊呼道。
“尤基姆,大概你也很清楚吧,枪是用来杀人的,是恶的信物。而你手中拿着枪,你已经成为'恶'的信服者了。你想要开枪么?火光闪烁之后,你就会脱离'善' 的束缚了,你将会背叛自己,达到完全的自由,只有自由,才会是真正的幸福,只有自由,才是正确的,……”黑夜中,约翰略带磁性的嗓音充满了诱惑。
“自由……”尤基姆喃喃地重复着。
“尤基姆,我的孩子,你怎么了?”阿姆特拉巴惊呼道。
“上尉!”其余的士兵也大声叫道。
“我……想要自由,我……应该开枪……”尤基姆机械地道。
“砰!”清脆的枪声划破了空间。
阿姆特拉巴那被轰去了半边头颅的尸体栽倒在地上,仅余的一只眼睛中闪过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上尉,你…你……杀了他……”一个士兵结结巴巴地道。
“开枪就会自由,我是恶的信徒……”尤基姆面无表情地道,转身冲着士兵们疯狂扫射。
约翰站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士兵们在枪声中血肉横飞地倒下,仿佛在看一幕大团圆的喜剧。
直升机上的士兵不顾一切地启动了飞机,U-850在轰鸣声中一下升到了近百米的高空。
同时,约翰缓缓抬起头,注视着那架飞机。
驾驶舱中的士兵突然绝望的发现,飞机竟然无法再度升高,也无法前进,就好象被一只无形的手拉住了一般。随即突然失去控制,被巨大的力量吸引着向地面坠落。
这时,尤基姆刚刚将所有的士兵击毙,绿色的迷彩服溅满了鲜血,他转过头,冲着约翰呆呆地笑着:“我是恶的,我开枪了,我已经……”话还没有说完,巨大的U-850已经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身上,将他压成肉泥,随即爆发出冲天的火光。
“你已经自由了……”约翰喃喃道,转过离去。
他就这样向东面走去,一个又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身边,马丁,传教士,黑人,金发女郎玛丽,他们都是这场大屠杀的执行者。五个人向前走了大约一公里,身后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整个基地在黄色的强烈光芒中化成了一片废墟。
“呀!马丁的'礼物'可是越来越猛烈了呢!”一个声音突然从前方传来。
借着爆炸的余光,可以看到前面的一辆重型坦克上,坐着七个同样穿着黑色风衣的人物。说话的正是其中一个戴着黑色牛仔帽的男子,此刻,他正将手中的小刀不停的抛飞着,小刀灵巧地在空中划出一个个“S”型,再飞回到他的手中。
“是呀,有这家伙在,就轮不到我们出手了,真是无聊呢!”一个打着黑色领结的青年快活的做了一个鬼脸。
“无聊的话,我可以陪你喔--”一个满头小辫,脸带雀斑的少女向她飞了一个媚眼儿。
“如果要你陪的话,我宁可选和古拉在一起……”青年冲她挤眉弄眼地道。
他身边的一个瘦小的少年冷冷地横了他一眼。
“哇,对不起啦,可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啊,我今天本来穿的就很少……”
“可不要和古拉开玩笑啊,他这个人没有任何幽默感的。”马丁冲着那青年大声道。
“如果幽默感的话,我倒是可以指点他一下……”说话的是一个矮子,脸上用厚厚的油彩涂成了小丑面孔。大红的笔头在火光的反射中显得很刺眼。
“让人痛哭的幽默感么?还是免了吧!”一个抱着吉它的青年嘲笑道。
“混蛋!你这话事是什么意思?”小丑愤怒地道。
“这么容易就生气的话,猫王的话也没错啊……”另外一个体态略为发胖的男子微笑道。
“闭嘴,守财奴!”
“喂!我警告你可不要这么称呼我……”
“好啦!”约翰突然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所有的人立刻住口,只剩下四周淅沥的雨声。
“行动已经完成,可以撤退了。”约翰淡淡道。
“啊!终于可以回到我的大溪地了!上帝啊,这鬼地方,一个美女都没有,真让我受不了啦!”那个打着领结的青年痛苦地叹息道。
“你还好,这几天我可是失去了几笔大生意呢!”那个微胖的青年沮丧地道。
约翰微微一笑,正想说什么,突然停下来,抬头仰望着天空,合上了双目。
“天!不会吧?又有卫星信号?”那个梳着小辫子的少女绝望地道,“下个星期我要参加风暴乐队的演出的!”
约翰睁开双眼,看着她微微一笑:“演出取消,山姆大叔又有新的任务了。”
“OH,Shit!”少女愤愤地拍了坦克一下,打出了一个好大的凹陷。
“一定要所有的人都出动么?”那个黑人望了望少女,问道。
“是啊,这一次的任务比以前的都要棘手。”约翰淡淡地说,“玛丽,明天你去订十三张机票。”
“目的地?”玛丽冷冷地问道。
“中国,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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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中国A组
洁白的奔驰空中跑车以时速二百四十公里的速度急驰着, 所有刚刚鸣起警笛的警车在发现车牌上那个鲜红的"A"字后都纷纷沮丧的偃旗息鼓。
车子飞驰着通过了复兴路,复兴门外大街,复兴门内大街,西长安街,大安门,东长安街,然后低飞拐入了崇文门外大街,越过了天坛公园,险之又险地超越了一辆空中巴士之后,在安乐林路的一条小巷缓缓停住了。
跑车的主人抖了抖如云的秀发, 喃喃自语着:“闯红灯五次,强行抢道七次,超速十八分四十二秒,遭遇空中警车二十余辆而平安无事……年小如啊年小如,你在B组花去的这痛苦的两年美好青春毕竟还是值得的……” 说完,年轻的女车主大声欢呼了一声,从跑车中直直跃至八米高的空中,再陶醉的闭上双眼,张开双臂旋转着缓缓落地。
一睁开眼,年小如就吓了一跳,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正将脸凑到她的面前,瞪圆了眼睛看着她。
“大娘,您…您在看什么?”年小如有点尴尬地问,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你……是A组的吧?”老太太撅着扁扁的嘴问道。
“哦?您怎么知道?……”
“A组的疯子, 一看就看出来了……”说着,老太太拖着蹒跚的脚步慢悠悠地踱走了。
“疯……疯子?”年小如站在原地愣住了,“什么意思,唔,也许是在夸我活泼吧……?”
“五十九, 五十八,五十七……五十六!就是这里了!A组总部……”年小如望着眼前这略显破败的二层小楼,愣住了。
“不会吧?这里是A组?唔,说不定是我弄错了,难道这里不是安乐林路吗?” 喃喃自语着,她的身形突然凌空而起,箭一样直飞到路口,飞快地扫了路牌一眼,又迅速地飞了回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大名鼎鼎的A组,总部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破烂的地方?窗子竟然是手动的,说不定里面连中央控制设备都没有,比起 B组的培训中心,简直一个地下,一个天上。看看,屋顶上全是杂草,屋檐下面居然还有燕子窝?里面都是蜘蛛网之类的东西也说不定啊!会不会有蟑螂和老鼠呢?唉,开始有点可怕的感觉了……不过,管他呢,先进去再说……”一边胡思乱想着,年小如一边走进了小楼的院子。
没有单位的标志牌,没有行车道,院子里种满了一垅垅的蔬菜,在灿烂的阳光下,正吐着嫩绿的新芽。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正小心的提起喷壶,准备给菜苗浇水。
年小如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衣服是最普通的棉布蓝制服,还带着套袖和白绒手套,裤子是帆布的,鞋是一般的球鞋,脸上挂着没有任何个性的笑容,上午的黄金时光蹲在院子里浇菜……。年小如本能地做出了判断,“这种标准的眼镜男一定是 A组的园丁,对了,可以问他一下关于A组的事,唉,虽然在B组呆了两年,可是对于A组的事情还是一无所知,甚至在成为A组成员后也只告知了总部所在,保密得有点过头了吧,本姑娘的嘴可是很严的,当然,喝醉了以及和狐朋狗友聊天的时候除外……”
“对不起?请问眼镜…哦……这里是A组么?”年小如在一边微笑着问道。
“呃?……啊,A组啊,对,是A组……你有事么?”男子停了下来,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温和地望着她。
“是这样,我想打听一下,这里的组长是谁啊?”
“组长?这里没有组长,只有队长……”
“奇怪,明明是A组,偏偏又叫队长……也好,那么队长他在哪里?”
“这个时候么,他应该在二楼的娱乐室吧,现在是休息时间么,不过我也不敢肯定……”男子挠了挠头,犹豫地道。“不过副队长的话,倒是可以马上见到的… …”
“这样啊,不过我精力有限,拍马屁的话,队长就可以了,象副队长这种角色就没必要专门致意了吧? ” 年小如笑吟吟地道,随即又大方地拍了拍对方的肩头 “努力浇菜吧,园丁大叔,不过沙暴马上就要来啦!北京风沙这么大,你的菜恐怕也很难活的……再见!”说完,蹦跳着向楼内走去。走了几步,她有点犹豫地停了下来,“北京现在每天的沙暴这么大,为什么这里还能长出菜苗呢?…………唔… …管他呢,先上楼再说!”
看着少女的身影欢快的消失在楼门口,男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大叔?不会吧,哪有那么老啊……”愣了半天后,举起了喷壶,一道清澈的水泉从壶嘴射出,到了空中后突然停顿下来,缓缓凝聚成了一个圆圆的水球,然后迸散成千万滴针尖大的水滴,均匀儿温柔的坠落在菜苗那幼小的叶子上。水滴在叶子上灵巧的滚动着,象有生命似的,沁润着幼苗的各个部分,最后又顺着叶茎消失在幼苗的根部。
男子满意地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色:“又要来了么?”然后低着头对着菜苗温和地微笑着,“你们都是好孩子,所以今天也不要怕呀……”
年小如进了楼门,比在楼外更加的失望了。这里没有任何可以让她兴奋起来的设施,如果有什么可以值得肯定的话,那就是颇为整洁干净,四下里窗台上的花草一律都长得欣欣向荣。
“看来A组雇佣的这个园丁倒是不错,认真负责,呆会儿跟他说说看,能不能到我家打个兼职,本月已经是第七盆素芯兰被我养死了,唉,怪不得家里人都叫我植物杀手……不过这回应该没问题了,有这么个好园丁……这也算是身在A组的优势吧……”年小如喃喃道,“对了,队长应该在二楼……”
一边向楼上走着,她一边在心中嘀咕着:“ 见了队长,应该说什么好呢?…… 报告队长, A组新成员年小如前来报道!……不行,太俗气了……队长!站在你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就是以B组年度检评第一名的身份入选A组的新成员年小如少尉!… …不行,还不够酷!……有了!……喂!A组的队长对吧!我是年小如。从今天起,助你一臂之力吧!……哇!好帅啊!……从今天起,助你一臂之力吧!哈,这么天才的台词都让本姑娘想出来了,不愧是中国第一的超念美少女啊!陶醉!”
二楼与一楼一样的朴素,没有任何的电子设备,走廊中只摆了一台自动饮料机,算是唯一有现代气息的物品。所有的门都是关着的,走廊里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年小如正向前走着,一扇门突然开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儿晃着两条辫子颠颠地跑了出来,在自动饮料机的面前停下了。“喂,给我一听可乐!”小女孩儿快活地道。
“骨碌”,一听饮料滚了出来。
小女孩儿抓起来看了看,又仰着头道:“这是椰奶啦,我要的是可乐……”
“骨碌”,又一听饮料滚了出来。
“啊,这是凉茶啊,我不要,我要可乐……”
“骨碌”
“这是苹果汁……”
“骨碌”
“这是冰啤酒,我还未成年哪……”
“骨碌”
“这是矿泉水呀……”
…………
年小如看得想乐,捂着嘴从失望的小女孩儿身边走过。“真奇怪,谁家的小女孩儿跑到这里来了,A组的成员呢?不管了,到那边看看再说……”
“喂!这可是最后一次啦,我要的是可乐!再搞错的话,可不要说我没有警告过你哦!”小女孩儿拔高了声音道。“骨碌”
“是雪碧……那么,好吧……”小女孩喃喃道。
一瞬间,年小如本能地感到不妥,当她停住脚步,猛地回头时,看到那小女孩的手中拿着的正是一听可乐,而那台自动饮料机却是一团朦胧的影子,那影子马上又清晰起来,不错,是饮料机。可是,刚才是怎么一回事?错觉吗?那个小女孩… …
“小妹妹,等一下!”年小如喊到。
“嗯?什么事啊?”小女孩儿抱着可乐,眨着无邪的大眼睛望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核桃……”
“核桃?你好啊!核桃,刚才,刚才那台饮料机……”
“啊?那个啊,因为它不听话,我就只好自己动手了呀!”
“自己动手?小妹妹能不能告诉姐姐,你是怎么动手的呢?”年小如弯下腰讨好地问。
“这个呀……不能告诉你!对不起啦,大姐姐!”核桃摇了摇头。
“为什么?”
“嗯,因为,因为……我不可以告诉你的呀!”核桃天真地道。
年小如啼笑皆非地挺直了腰,“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A组的队长在哪里?”
“队长?我不知道,不过可以找人帮你问问……”说着,核桃走进门去,看年小如没动,又向她招了招手,“进来啊!”
年小如跟着进了屋子,眼前便一亮。四周的墙壁都是朴素的竹木,地上是细篾编的席子,临窗的地方挂了一串蝴蝶风铃,落地窗前摆着一只榉木制的棋盘,两个人正静静地对弈。
“胖刘儿,你知道队长在哪儿么?”核桃冲着其中一个胖胖的男生叫道。
“队长?”胖子回过头来眨了眨小小的眼睛,“大概和阿影在一起吧?我去帮你找他来!”说着就想站起身来。
“就算你走了,那三十元的赌金是一样要付的……”另外一个人淡淡地道。
胖刘儿苦着一张脸,沉甸甸的屁股又坐了下去。
“怎么?又被小妖折磨了?”核桃走过去,探头看了看“哎呀,至少也有二十目的差距……你呀,明明下不过他,还敢打赌?”
“唉,本以为让我九个子还是有希望赢的,谁知道一不小心中了他的手拍子… …”胖刘苦恼地挠了挠头,忽然他看到了年小如,便伸手指了指“哎,那是谁啊?”
“那个姐姐是要找队长的人……”核桃在棋盘边上坐了下来,拿起边上玻璃托盘上的水晶软糖,塞进嘴里。
“为什么美女一来就是要找队长呢?要不就是找小妖的……”胖刘沮丧地道。
“喂,胖子,该你下子了……”被唤做小妖的少年缓缓抬起头来。
一瞬间,年小如有震撼的感觉:“做为男孩子,他长得实在太秀气了点,幸好还有那双眼睛,那眼神……该怎么形容呢?绝对的自信?不,超乎那之上的,是完美的冷静,对了,那双眼睛清澈却深不可测,仿佛一下可以把人吸住似的……他叫什么……小妖么?”
“喂!虽然这小子长得很俊,可是你也不要目中无人哪!”一张长长的脸突然横在年小如面前,吓了她一跳,赶紧后退了一步,这才看清脸的主人。
这是一个模样爽朗的男子,身材颇为高大,此刻正倒悬在屋顶上,冲着年小如嘻嘻地笑。
“唐卡,不要作弄人啊!”核桃有点气愤地挥舞着小小的拳头。
“哎呀,怕什么,她也不是一般的角色呢!”唐卡的身子突然从屋顶上掉下来,凌空悠美的急旋,再稳稳地落在地上。
“你怎么知道?”核桃不服气的问道。
“嘿嘿, 能进入A组总部的人,小凤当然已经弄清她的身份了,告诉你吧,她就是……”唐卡故意卖了个关子。
“谁啊,是谁啊……”核桃着急地追问。
“是……我不可以告诉你的呀!”唐卡突然模仿核桃的语气细声细气地道。
“臭唐卡,坏死了!”核桃愤愤地道,“凤凰,快点告诉我!”
“凤凰是谁? 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事情?”年小如思忖道,“虽然来A组报道,可是A组的个人资料都应该是保密的…他们最多只是应该知道我的名字而已, 而且以我的超念感应,三十码内应该没有别的其他人才对……”
一个柔和而清雅的女音在空中响起: “年小如,女,十九岁,血型A,出生于二零八三年十月十七日,二零九一年陕西少年超念选拔赛的冠军得主。二零九三年毕业于西安超念培训中心,同年进入北京超念研究院学习,二一零零年进入……”
“够了!”年小如大声道,“你是谁?躲在哪里?”
“我是凤凰, A组总部的中心电脑,”那个清雅的女音道,“拥有国密二级授权,所以可以调入你的基本个人资料
。请放心,涉及生活隐私部分的资料我是无法读取的。”
“原来是台电脑啊……”年小如吁了口气,“吓了本姑娘一跳。”
“喂,凤凰,这里好闷,能不能给点凉风啊!”胖刘扇着衣领嘟囔道,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局势一定是惨不忍睹了。
“好的,空气流量增加25%,气温下降3℃,湿度增加7%,请问还有什么要求?”
“凤凰,能不能给我来杯威斯忌?”唐卡嬉皮笑脸地道。
“对不起, 今天你体内的酒精含量以达A组限定的97%,鉴于你平时的酒后工作记录,我不能再提供给你任何酒精类饮品。如果口渴的话,请自己到门口的饮料机取杯有益于你身心的凉茶喝。”凤凰继续以不紧不慢的语气道。
“ YOU!”唐卡恼羞成怒地吼道。
“YOU ARE WELCOME……”
不知怎地,年小如觉得凤凰在下意识地逗着唐卡。“A组的中心电脑……凤凰,真是挺有意思呢……”
“大家快来!我的小笼包已经蒸好了!趁热吃吧!”一个温和亲切的女音在年小如身后响起。
回头一看,一个围着围裙的秀丽女郎捧着摞得好高的十几屉小笼包走了进来。
“娟姐万岁!”胖刘抢先欢呼一声,站起身来,手一张,一屉小笼包便悠悠地飞到他的手中,“不下了,吃完了再下……”他一边拼命地往嘴里塞着鲜美的小笼包,一边含糊地道。
另外一屉小笼包不知何时已经悬浮在小妖的身边,“无所谓,下到第一百一十七手,我看你差不多也该投子了……”小妖淡淡道,伸手拿起了一个包子。
“谁说的!我……喔,真鲜…娟姐的包子就是好吃……我要是吃了你左角的三子,还是有扳平的机会的……”胖刘不服气地道。
“你尽管试着吃吧,不过我看你的胃除了包子已经装不下别的什么东西了……” 小妖不紧不慢地咬了一口包子。
“臭小妖,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我是饭桶吗?……”
“怎么会,你现在吃的是包子,又不是饭……”
另一边,七八屉包子围着核桃不停飞舞着。
“喔,这屉的包子好象更多些,不过这屉好象更大……这屉的包子圆圆的好可爱……哎呀,真不好挑啊!”核桃苦恼地道。
“还是我来帮你挑吧!”唐卡突然笑嘻嘻地出现在核桃身后,伸手拽住了一屉包子,拣起一个就往嘴里塞“喔,这个里面有海带和螺肉,真鲜……”随即又伸手拽住一屉包子,“这个是白菜和猪肉馅的,好吃!看看下一个……”他不停地换着,嘴和手都忙个不停,动作快极了。
核桃被他惊得愣住了,随即回过神来:“臭唐卡,你快给我停下来!那是核桃的包子!不许吃!”
“核桃的包子?没有啊,只有芝麻的,喔……这个茄子馅的也不错,等等,我再吃吃看,说不定能找到核桃的……”唐卡呵呵地笑着,还是吃个不停。
“啊!可恶!你还吃……”
年小如看得又吃惊又好笑,没想到这里吃个包子都这么热闹。
“呵呵,他们很好玩儿吧……”那个被称为娟姐在年小如身边微笑道。
“嗯……,他们都是A组的人吗?”年小如轻声地问。
“是呀!都是A组的精英呢!看着不象吧!”
“嗯,简直象小孩子一样……”年小如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
“不过战斗起来,都是很可靠的伙伴呢!对了,你也来吃点包子吧!”娟姐劝道。
“不了,我想先见队长……”
“队长啊,还真没看到他……凤凰,你知道队长在哪里么?”娟姐提高了声音问着。
“队长和阿影在二楼的平台上。”凤凰那清柔的声音回答道。
“走吧,我带你去……”娟姐热心地道。
“谢谢您!”年小如感激地道。
“别这么客气了,我叫路婵娟,你和他们一样,叫我娟姐好了!”
“知道了,娟姐!”年小如甜甜的一笑。
走廊中,路婵娟和年小如并肩走着。
“娟姐,你也是A组的么?”年小如突然问道。
“啊?这个么,也算是吧,不过我没什么了不起的本事,最多只算半个而已… …”路婵娟微笑道。
“那A组中谁的能力最强呢?”年小如好奇的问。
“这倒不好说,小妖和振川副队长都很强,不过到了关键时刻,最强的还是队长吧……”说到队长时,不知怎的,路婵娟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黯然的神色。
“到了,就是这里。”路婵娟停住脚步,挑开走廊尽头的一扇竹帘。
展现在年小如面前的,是一个足有五百平米的巨大平台,平台的石栏上摆满了各种五颜六色,千奇百怪的花卉。
地上则是碧绿的草坪,草坪的正中悬空盘坐着一个身材纤秀,杂着马尾的女孩子,不过背对着她们,看不见容貌。左侧种了几棵高大的冲天杨,一个人正靠在杨树上,拿着一只大水缸和吹管,悠闲地向空中吹着泡泡。
“那就是我们的队长……”路婵娟轻声道。
A组的队长居然在平台上吹泡泡玩? 这……这算什么嘛!一时间年小如有哭笑不得的感觉。随即想起了门口那个老大娘说的话,难道A组的人都是疯子么?
一串串长长的水泡拥挤着飘向空中,在阳光下反射出五彩的光芒。那人不停的吹着,不一会儿,整个平台的上空便飘满了泡泡。
这时,年小如开始觉得有些不对了,所有的泡泡竟然排队似的整整齐齐,而且,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一个泡泡破裂!那个人放下手中的水缸和吹管,专注地望着天空的水泡。
于是,无数的水泡开始动了,它们有的汇聚成蜂巢般巨大的圆球在空中不停的滚动,有的形成了变幻不停的符号和字体,有的组成了各种原子模型,有的更做出宇宙星系的样子,一时间年小如满眼都是飞舞的水泡。
水泡们在空中的速度逐渐的加快,最后竟然快到目力难辨的地步!即使这样,仍然没有一个水泡在空中破裂!
此时,年小如已经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对超念者来说,念力控制的物体越多,便越难保证其运动的状态。以她自己的能力,所操控的物体便不能超过五十以上,否则就有失控的情形发生。而此刻的水泡足有数千个!更令她无法理解的是:他用了什么方法,能够保持水泡不在高速的运行中破裂?
终于,水泡们静止了下来,然后一个个快活地在风中消失了。
“怎么样?抓住了几个?”那人闲闲地问道。
“二百三十四个,只能看到这么多的轨迹……”悬空盘膝而坐的女孩子婷婷地站直了身体,即使只是看到对方的背影,年小如也不禁有惊艳的感觉。太完美的体态了!
“算是有进步了!这样继续修炼的话,很快可以掌握五百个以上。”
“是的,队长!”那女孩有力地答道。
“婵娟,有事么?”那人转过脸来。
按年小如的审美观来说,这并不是一张出众的面孔,头发有些乱,胡子好象也几天没刮的样子,不过笑容倒是满随和的。看起来倒也顺眼,唯一令她心中一跳的就是那温和眼神中流露出的那一丝落寞。
“啊,队长,这个女孩子要见你!”婵娟轻轻推了年小如一下。
听到自己的名字,年小如猛然间从对对方眼神的研究中恢复过来,慌慌张张地道:“报告队长!B组年度检评第一名的身份入选A组的新成员超念美少女年小如少尉前来助A组队长一臂之力!”话一出口,年小如便发现自己说错了,心中不由暗暗叫苦:完了!失败了!可怜这一下我美好的淑女形象全没了!
那个梳马尾的女孩子和路婵娟听了年小如这古怪的致词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人也微微一笑,不过眼中的神色透出那种落寞:“你好!我是队长班鸣卓,欢迎光临A组!”
第二章 沙暴来袭
班鸣卓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在前面,后面跟了三个美女,即使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中,也显得气势非凡。
“喂,娟姐……”年小如低声向路婵娟唤道。
“什么?”
“队长走路总是这么不紧不慢的么?”要知道年小如就是个急性子的少女,这么慢悠悠的跟在别人身后对她来说可是少有的经验。
“他呀……做什么都是这样的,和他相处,真的需要很大的耐心呢……”路婵娟叹了口气,神色有点黯然。
那个梳马尾的少女看了她一眼,低下头去。
年小如察觉到气氛的古怪, 努力地打开话题:“对了,你也是A组的吧?”她向那个马尾少女问道。
“嗯,去年加入的,那以前一直在云南的B组,我叫桑若影,你叫我阿影好了。” 马尾少女文静地一笑。
“阿影,这名字很好听啊,象胖刘啦,小妖啦听着都满怪的……”念着小妖这名字,年小如的眼前又浮现出那双清澈的双眼。
“胖刘叫刘大志, 小妖叫萧矢,不过一般我们很少叫他们的名字。在A组呆久了,你就会发现这里象一家人一样。大家一起吃一起住,感情很好的。”路婵娟在一边解释着。
“A组一共就这些人么?”年小如问。
“总部暂时就这些啦,还有几个被派到外面去了。最近的任务都很多,出动的次数比去年频繁多了……”路婵娟叹息道。
“没办法,不只是北京,全国的局势也不大好吧。希望这次的四十一大能够扭转乱局,不然,真不知道……”桑若影的声音也低落下来。
“说是这次的四十一大重点是要讨论迁都问题呢!”年小如怀疑道,“难道真的要迁都么?这么多年都坚持过来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沙暴闹的越来越凶,沙漠边缘离市中心不过二十公里的距离,再不迁都,过几年恐怕每天就只能吃沙子了……”路婵娟感叹地道。
“其实我倒是无所谓,最好迁到西安,我带你们去吃羊肉泡馍和油茶炒面,还有晶柿子饼,哇,真是好吃得不得了!……”年小如闭上眼睛陶醉地道。
“迁到昆明也不错啊!”桑若影插嘴道,“过桥米线、四喜汤圆、荞包子、太师饼、都督烧卖、荠菜饺、火腿豆焖饭、卤饵块……肯定能让你们吃个够!”
“喂!你们几个!”前面传来班鸣卓懒洋洋的声音,“A组的人,不谈国事!”
桑若影和年小如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伸了伸舌头。
许远军坐在车上,向外眺望的目光中流露着淡淡的惆怅。
外面这个城市曾经是属于他的,作为北京的前市长,他自信已经做到了应尽的责任。可是,毕竟有些事情是他无法挽回的。到现在,即使是他,也无法不正视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古老的城市正逐渐地被黄沙吞没。迁都委员会办公室主任这个头衔在别人来说是个梦寐以求的优差,可是他心里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小杨,开慢点……”他向司机叮嘱道,此时此刻,哪怕多看这个城市一眼,也是好的。
悬浮式飞车驶过了沙河,逐渐向昌平接近了。尽管减缓了速度,所过之处仍卷起大片的黄沙,望之触目惊心。越往北飞,沙土的覆盖便越严重,接近昌平十公里时,目光所及,便再无任何植物了。
许远军无力地向后一靠,右手摸了摸自己花白的头发:“难道就这样完了么?再没有任何办法了?我们的国家这么大,创造了种种光荣和奇迹,为什么竟然连自己的首都都拯救不了?难道真的要迁都么?迁到什么地方去?四十一大就要召开了,新一届权利中心要形成了,谁又会是其中的胜利者?自己的去向又会如何?”种种的问题在他的脑中缭绕不休,一时间有些头晕。刚想将车窗放下一点,突然看到左侧的一辆飞车突然向自己的座车接近。还来不及招呼司机小心,两辆车便已经狠狠地撞到了一起。
车的侧翼相撞,摩擦产生了大量的电火花,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烧焦的气息。他的飞车向上腾起后翻了两个跟头,重重地坠到地上,然后沿着沙地一路滑行,带起漫天的沙尘和黑烟。
虽然有紧急保护装置,可是许远军仍然受不住这种疯狂的颠簸,神志已经有些不清。正当他回过神来,挣扎着想去按车座旁的警报开关时,车门猛地被拽开,两个带着京剧脸谱面具的人强行将他拉出车去。
“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么!”他愤怒地吼着。
对方对他的愤怒根本不加任何理睬,将他拖了十几步后往地上一扔,然后掏出自动能量手枪,指住他的头。
生平第一次,他感到死亡离自己是如此之近,心中的恐惧终于到了无法克制的地步:“你们……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要你死……”对方冷冷地答道,缓缓扣动了扳机。
一声尖锐的枪声过后,他闻到了肉体烧焦的气味。
等他从昏迷中醒来时,看到的是一个穿着浅灰色中山装的人的背影,正一言不发的眺望着远方。不远处,几个身着黑色中山装的人正仔细地检查两具倒在地上的尸体。他的喉头蠕动了几下,合上双眼。深长的呼吸几次后,确定自己还活着,这才再度睁开眼睛。
那个人已经转过身来,冲他微微一笑:“许老,定中来迟一步,让您受惊了。”
意识到对方的身份,许远军这才肯定自己已经得救:“邵局长,又欠你一次救命之恩了……”
“许老客气了……”邵定中挥了挥手,一架银灰色的飞车缓缓飞到他的身边停住,“我们车上谈。”
“对方是什么人?”许远军一边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氧气,一边问道。
“还不清楚,从他们带的面具来看,倒是很象新出现的恐怖组织'新魂'的杀手。” 邵定中淡淡道,“不过还需要身份确认。”
“想不到为了救我这么一个区区 迁都委员会办公室主任, 竟然要劳动国安局局长大驾……”许远军苦笑着摇了摇头,“也算是我三生有幸了。”
“我们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而且只能确定事件发生的大概地点和时间,所以我就亲自赶来了……”邵定中若有所思地停顿了一下,“应该说许老还是幸运的,前几次相同的情形我们都没有把握住……”
许远军皱了皱眉,不大清楚对方在说些什么。但是对方不肯透露的话,他也不便询问,毕竟邵定中所在的部门是国家最敏感的情报机构,多一些秘密是正常的。据他所知,这位刚刚三十出头的国安局长还是A组的创始人之一,并且担任A组的队长长达七年的时间,这其间,多位中央领导人曾经受过他的救命之恩,所以在中央具有广脉的人气。以其而立之龄,能够坐上国安局长的宝座并且成为中央委员就足以证明这一点。就算以后进入政治局,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据我推测,对您的袭击应该和迁都的问题有关,是不是您的决定得罪了某些人呢?”邵定中试探着问。
“也许吧……”许远军叹息了一声,“地方上的官儿,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城市成为新首都,几天前,上海方面还托人送我一根千年人形野参,被我回绝了。据我所知,许多地方官已经赌命般的大买房地产,准备在迁都到本市后大发一笔横财,哼!这些人渣,对了,邵局长,你对迁都有什么看法……”许远军突然问道。
“我?”邵定中微微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做情报的人,不谈国事 ……”
“哎! 就是你们这种不谈国事的人, 看法才更客观么……”许远军坚持道, “而且你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怎么说也得听听你的意见啊!”
“这个……”邵定中沉吟了一阵,缓缓道,“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许老可以去陕西走一趟。”
“哦?你是说……西安?”许远军略带诧异地问。“我还以为你会选沈阳,毕竟,那是你的老家嘛!”
“选北方城市是必须的!”邵定中肯定地道,“否则那些京官到了南方后不一定会腐烂成什么样子。至于沈阳,虽然是我的老家,感情上也更加倾向它一些,可毕竟没有什么文化底蕴,不如西安来的大气些。而且经过了开发的大西北,软硬件的设施都已经颇为到位。最重要的是,西安有一套清廉出色的领导班子……”
“哈哈!”许远军开怀地一笑,“你是说朱大锤子?那家伙倒真的是五毒不侵,说起来,他和我可是老战友了,当年和小日本的钓鱼岛战役,我们就在同一艘驱逐舰上。我是政委,他是大副。当时要不是我拦着,这家伙就驾着船和小日本撞到一起了。时间可过得真快呀,好久没有和朱大锤子下棋喽……”
看着许远军陷入回忆中,邵定中微微一笑,知趣的没有打搅他。车子就这样在沉默中向市区方向飞去。
“邵局长,您的电话,频道1720”车座旁的通讯装置突然发出柔和的呼叫声,邵定中看了沉思中的许远军一眼,将频道感应装置打开。无声的电波静静的在车中传送着,这种专门为他的超念感应设置的波长是任何人都无法听到的,作为保密装置,可以说是无懈可击。
“哦?出了什么事么?”许远军察觉到对方那沉重的表情,诧异地问。
“竟然会这么快……”邵定中皱了皱眉,然后冲着许远军微微苦笑道,“真是非常时期啊,美国人居然也要跑来凑热闹了……给我接A组班鸣卓!”
“不错,这一手有道理……”班鸣卓在黑四之十七的位置上点了点,“说起来,胖刘你的棋艺也有进步哩……”
“不过还是下不过小妖啊……”胖刘挠了挠头,“让了我九个子居然还是中盘负,有点泄气呢……”
“如果你能少吃点包子的话,也许可以有扳平的机会……”萧矢淡淡道。
“喂,拜托你别提包子了好不好,我又没吃多少……呃!!!”胖刘捧着肚子,打了个大大的饱嗝。
大家看着这个活宝,笑得东倒西歪。
“下围棋的话,我也是很有信心的……”年小如看着棋盘,突然冲着萧矢道, “怎么样?要不要来一局?”
“可以……我随时奉陪,要不要让子?”萧矢仍旧是不动声色的样子。
“不用了,我输的话,下次再让好了!”年小如老实不客气的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
“哇! A组终于有女棋手诞生了!”核桃开心的叫着,和路婵娟,桑若影一起站到年小如的身后,坚定不移地表明自己的立场。
“这是正式比赛啦!A组的男女对抗赛!”班鸣卓微笑道,“可惜没有计时器,凤凰,能帮我们计一下时么?”
“没问题,队长。”
“真是,下什么围棋么!这种古董是老头子玩的啦……”唐卡在一边百无聊赖地道。
“自己智商低的话,更应该学习围棋才对……”凤凰用她特有的声音平静地道。
“什么?你说我的智商低?!”唐卡气得跳了起来,“臭凤凰,你不过是一台电脑而已,有种我们就比比!”
“悉听尊便……”
“那好!我们就来比,比……比……”唐卡“比”了半天,也没说出来要比什么。
“以你的智商来说,和凤凰比什么你都输定的啦!”核桃在一边同情的喊道。
“闭嘴!”唐卡恼火地叫道,“我就和她比……比唱歌!”他突然想起自己除了超念能力外,嗓门大是绝无仅有的一大特长。
“唱歌?”核桃眨了眨大眼睛,“好哇!我想听凤凰唱歌!一定很好听!凤凰,和他比吧……”
凤凰沉默了一阵,突然道:“不用比了,我认输。”
“为什么?”惊讶地不只是核桃,还有唐卡本人。
“以我声音接收装置的稳定性能,怕承受不了分贝那么高的噪音……”凤凰不紧不慢地道。
“哈哈哈……”核桃笑开了花。
“混蛋!你说谁的歌是噪音……”
那一边,年小如和萧矢的棋已完成了定式阶段,双方开始短兵相接了。
胖刘在一边看得摇头晃脑,啧啧赞叹不已:“不错,真不错,下得比我强多了!”
桑若影点头同意道:“是啊,她的棋子连接得很好,棋形也不错,小妖这回遇到敌手了……”
“嗯……”路婵娟附和了一声,然后看了班鸣卓一眼,见他一言不发,便问道: “你看呢?”
“喔……”班鸣卓哼了一声。
“喔是什么意思呀?”核桃抓着班鸣卓的领子摇来摇去,“赶快表明态度,是不是小如姐姐比小妖还厉害?”
班鸣卓象个不倒翁似的被她摇地晕头转向,也不生气,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
核桃见他没有反应,索性爬到他背上擂起大鼓来:“快说!臭队长!快说啊~~~!!!”
“好了核桃,别闹了!”路婵娟笑着过去把核桃揽在怀里,然后在班鸣卓的身边坐了下来。
桑若影有意无意地看了她一眼,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怎么会这样?”年小如咬了咬下唇,在下这盘棋之前, 她对自己的棋艺也有相当的信心,在让二子的情况下,她曾经赢过职业八段的棋手,可是现在她却越下越是惊心,“表面看,的确是自己占了优势,可实际上,自己的凌厉攻势都已经被对方一一化解了,再进行下去,已经有后继无力的感觉。这样就轻描淡写地破解了我的招数,好象他已经看到了几十手以后的局势……这个人,他根本就没用全力,即使是职业棋手,恐怕也……”想着,她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正是萧矢那双清冷明澈的眼睛。
就在两个人对视的一刹那, 凤凰突然道: “队长,国安局的电话,超念频道 1685。”
班鸣卓皱了皱眉道:“接过来吧……”
包括年小如在内,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注视着他们的队长。国安局的电话意味着什么对他们来说他们再清楚不过了。只有萧矢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缓缓拈起一颗白子,放了上去。
班鸣卓也一直望着棋盘,那专注的眼神令人怀疑他是否在听对方的电话。
不一会儿,他抬起双眼,看大家都望着自己,便微微一笑:“我得出去一趟,阿影,下完棋你带小如四处转转,
等一会儿沙暴过了大家都出去好好玩玩,今天唐卡当值吧,可不许偷酒喝,凤凰你看着他点儿。”
凤凰和桑若影齐声答应了。
班鸣卓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整个人蓦地消失了,只留下淡淡的残像。
年小如可以说是B组中眼力最好的, 勉强看出他是从窗口飞身而出的,但这么强的念动能力她却还是头一次见到。
“现在该你下子了。”正吃惊时,耳边又传来小妖萧矢那淡淡的声音。
出乎大家的意料,又下了数子后,年小如便投子告负了。既然已经清楚对方实力比自己强得多,再下去也就没有必要了,拖拖拉拉不是她年小如的作风。
意犹未尽的胖刘拉住了小妖:“走,我们去玩三次世界大战的虚拟电动,看我这次怎么收拾你,一雪前耻。”
萧矢并没有反对:“随便,希望你指挥的军队不要也象包子一样……”
“啊!你还提包子!……”
另一边,倒霉的唐卡被核桃缠住了:“臭唐卡,别想溜,刚才吃了我那么多包子,快陪给我!”
“啊!都已经吃了,怎么陪?”唐卡嬉皮笑脸地道,“这样吧,把你也吃了算了,这样你就和你的包子在我的肚子里团聚了!”说着,张牙舞爪地冲核桃扑了过去。核桃尖叫一声,逃到了路婵娟的身后。路婵娟忙伸手护着她,三个人闹成一团。
“来!我带你去看看图书室……”桑若影挽着年小如的手臂走出屋去,“喜欢什么书的话,和凤凰打个招呼,她会帮你定购的……”
桑若影带着年小如看了图书室、餐厅、和健身房,又带她去了自己的房间看了一下。所有的房间都布置得既朴素,又实用,处处都透出一种温馨舒适的感觉。
“A组平时总是这样的么?”走了一阵,年小如突然问道。
桑若影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算是吧,除了出动的时候,平时大家都很轻松,吃好玩好在A组可是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呢……”
“可是……”年小如犹豫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 桑若影微微一笑,“在B组的时候,压力大得要命,大家疯了似的地进行超念修业,几乎没有什么快乐可言,那样的日子我也曾有过… …” 她停顿了一下,又道,“在A组呆上一段时间,你就会发现,这里进行的对我们来说是一种全新的修业……”
“全新的修业?”年小如疑惑地望着她。
“是呀!你很快就会明白的……”桑若影冲她神秘地眨了眨眼,“对了,你见过振川副队长了吧?”
“啊?没有啊!”
“走,我带你去见他,现在他一定在菜地呢!”桑若影拉着她的手向外面走去。
“菜地?……”年小如的心中隐隐泛起不好的念头。
一出门,年小如就看见来时遇到的那个男子戴着草帽,正趴在菜地里耐心地捉虫。
“老江!”桑若影冲着那个男子大声招呼着。
“啊?”那人抬起头来,正是年小如心目中标准的园丁兼眼镜男。
“不会吧,他不会真的是副队长吧?看阿影这么称呼他,他一定只是个园丁大叔而已,上帝保佑,本姑娘今天已经够出糗的了……”年小如在心里暗暗嘀咕着。
不过上帝他老人家这一次显然没有眷顾我们的“本姑娘”,只听桑若影笑道: “老江,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A组的新成员年小如。小如,这是我们的江振川副队长,你只要叫他老江就可以了。”
想起刚见面时自己说的话,年小如的笑容简直就象从一支被压路机压过的牙膏里挤出来似的,“嗨!老……老江,你好!刚才我……我……”
“怎么?不叫大叔啦?”江振川打趣道,“我的辈分降了啊!”
桑若影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江振川,又看了看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的年小如,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年小如尴尬的样子,江振川不忍心再逗她,便微笑道:“好了,你们两个来的正好,帮我捉虫子吧……”
“啊?!捉虫子?”桑若影和年小如的脸顿时苦了下来。
“不捉虫子的话,浇粪也是可以的……”
“捉!我们捉!”两个人连忙答应道。
“虫宝宝,不要出来啊,不要让我见到你啊,本姑娘人称杀虫美少女,各路虫子速速回避,北京风沙大,虫子不出门,好好睡大觉,出门遇坏人……”年小如口中念念有词地在菜地里闭着眼睛东拨一下,西划一下。看得桑若影偷偷地乐。
江振川摇了摇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