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康2009-11-10 18:01:59
47.

一个人,在关键时刻,最能知道谁是友、谁是敌,谁明哲保身、谁真正关心你、谁兴灾乐祸、谁落井下石┅┅
身边知道底蕴的人,还是关心我的,大家为我不值。
没吃羊肉,凭白惹了一身骚。
我第一个接到的,是Winnie的电话。她自广告公司转职报馆做记者後,除了她结婚被她临时拉夫去做伴娘,我们几乎很少见面。
前一晚深夜,便接到她的紧急电话∶“喂,文惠,糟糕啦,糟糕啦,大事不妙呀! 你搞什麽名堂,被人拍到你跟铺王五姨太好像在吵架的样子,明天你看吧,全香港的报纸都会登啦,你被封六姨太啦,你惨啦你! 水洗不清啦你!”
Winnie吱吱喳喳地说了一大堆,匆匆挂线: “我不同你讲啦,要开会了,我没有曝光我和你是老友哦,不然我都要被老总轰炸死!你好自为之。”
第二天,报纸出街,老妈的电话马上到∶“文惠,怎麽回事?你别吓唬我!那个铺王,可以做你爷爷了!”
我只好安慰她∶“妈咪,你都知道没可能的啦,这件事,我是被人屈的,我回家来跟你解释。”
老妈子的电话刚挂断,顾美华的电话到了∶“叶小姐,我今天看了早报,不得了,出这种事,你年纪轻轻,名声重要。我认识你虽然时间不长,也有一年半载了,知道你的为人。但是还是要提醒你小心,大约是有人想陷害你,请多保重!”

接著是伍乐男的电话,我笑说∶“稀客、稀客,像我这样的平凡小人物,怎麽敢劳动伍副总编大驾?”
周去逝後,像伍乐男这样的社会关系,基本上跟我没有交集。
伍乐男之前因为抢得女明星幽会男模的独家头条,很快上位,升为报馆娱乐版副总编辑,但周却因为这事,捱了狠狠的一刀,我记忆犹新,不可能忘掉这一笔。但伍乐男并不知道事发时,我跟周在一起,也不知道我和周的关系,所以,我也没有理由怪罪他,虽然他确是踩著周的血迹往上爬。
伍乐男陪笑∶“叶小姐,你哪里是小人物,你现在可是全城炙手可热的红人了。我还是找你们旧公司同事才拿到你的电话号码的呢。请你看在我和你旧公司关系稔熟的份上,给我一个独家专访,好不好?”
我心想∶“他这是喝了周的血,又想吃我的肉呵!这种人,把自己的成功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简直是社会的渣滓、人类的败类!”
我冷笑∶“伍先生,铺王姨太太,哪个不是到手十亿八亿的呢?你用脑子想一想,月薪十万,怎麽会是做姨太太的条件呢,那不是太便宜了?是不是嫌当面骂我'贱'不够,要这样来侮辱我呀!”
我挂断了他的电话。索性切断电源,关闭自己与外界的联系。

已经是四月份了,我们完成了学护的期终考试,也开始找医院或诊所联系工作。
我从学校拿了成绩单,和GiGi一起向铜锣湾方向走。GiGi问∶“文惠,你怎麽惹了五姨太?这女人最厉害了,我那时做part-time,她天天来指手划脚地,装出很关心一哥的样子,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呀。其实她那些动作,都是在做给他看,大约想叫他分遗产时,多分一点给她吧。你知道,其他的太太们,都在铺王身边多年,油水捞得不少,唯有她,新近埋身,恐怕嫌钱拿少了。天天把我们护士当家里的工人使唤,我真是烦死她。”
我笑笑,不答话。记得以前和周在一起时,议论起女明星,周说,她们就是读的书太少,不管任何事,一定是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的。但当她们自认为受委屈、被冤枉时,总是忍不住出来解画,结果愈描愈黑。此时,事情临到自己头上,才明白那种欲说还休的处境。我决定闭嘴。

快到我家附近,便见到人山人海的情景,一群拿著相机的人,闲散地站在白沙道附近,还有车身喷画著电视台logo的面包车,停靠在行人道旁。
我心一惊,拉拉GiGi的手,停下来。
“怎麽办?”
GiGi也一脸无奈地望著我∶“文惠,这可怎麽办?你家门口那麽多记者!”
我拉著GiGi,转身钻进附近的名牌二手店米兰站,一边假意浏览名牌手袋,一边思考对策。
“芝芝,这样好不好,拜托你帮我回家去拿衣物,我在这里等你,我回妈妈家去。”
“那,他们会不会追访我的呀?”GiGi担心地问。
“我想不会。你不说,谁知道你跟我在一起?”
其实,记者群中,有谁知道她是我的护校同学呢?又有谁知道她也曾看护过铺王一哥呢?只不过因为我被五姨太摆上台,才被人追访罢了,不然,我还不是和GiGi一样,只是个平凡小护士罢了。

我把钥匙交给GiGi,两人约好手机联络,她颤颤惊惊地走到大厦前,我在电话里告诉她密码,我远远地望著她,她按下密码,开门,关门┅果然,并没有记者上前寻问她,他们大约把她当作这座大厦的普通住客。
过了一会儿,GiGi电话到,问∶“文惠,要我拿些什麽?”
“衣柜顶上,有个大旅行箱,你把它拿下来,然後,把衣柜抽屉里的衣物,能放多少放多少,都替我塞进箱子里。那些挂著的就不要动了,只拿抽屉里的就好。抽屉放的都是日常穿的或贴身的,挂著的都是要烫的,平时也少穿。”
“其它还要什麽?”
我想,贵重东西也不方便叫她开启,暂时先拿了衣物,住到妈妈家去再说吧。
“OK了,拿了衣服就够了。你装作出门旅行的样子下来好了。”
我顺利地躲过大批记者的镜头,搭小巴回到屯门黄金海岸的爸妈家。

女佣Maya笑著给我开门,叫∶“小姐回来了!”
妈妈赶紧从房间出来,上前搂著我∶“文惠,你怎麽那麽久不回家?在外面搞什麽名堂,出那麽大的事,也不跟爹地妈咪说。你说,你是不是被屈的?妈咪帮你去讨回公道!”
爸爸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这时忍不住插话∶“文惠那麽久没回来,你也先让她喘口气嘛,你这样一轮嘴地问一大堆问题,她答你哪一条好呢?”
我冲著爸爸喊∶“爹地!”感激地向他笑一笑。
妈妈松开了手,指挥Maya把我的行李拎回我房间,让我去洗手间洗手洗脸。
我知道爸爸妈妈都关心著报纸上登的这件事,必须向他们解释清楚。别人误会我,怎样都行,对爸爸妈妈,我不能有半点隐瞒,他们是这世上最爱我、最关心我的人。


48.

开饭了,妈妈指挥Maya炖了汤,玉米胡萝卜西红杮排骨汤,清甜甘洌,我最爱喝,妈妈说,炖这个汤一定要用排骨头,炖汤後的骨肉鲜香酥烂,入口即融。桌上摆了四个菜∶鲜冬菇百合炒西芹、金针云耳蒸鸡、豆豉蒸鲳鱼、上汤浸海瓜子。
我高兴地拉著爸爸妈妈坐下,叫Maya也来,一家人其乐融融。

饭後,Maya去厨房洗碗,我从白沙道一号旧楼收购说起,到当夜更护士、买铺、装修、出租、贷款,当然,中间最重要的一笔,就是庞一康递给我的一纸收入证明文件,我一五一十、事无钜细地讲给爸爸妈妈听,妈妈听得一惊一咋地,频频拍著心口说∶“哎呀,文惠呀,长期上夜班熬通宵怎麽行,女孩子身体会捱坏的呀!”
“哎呀,文惠呀,这麽重大的决定,你连说都不跟家里说一声!那麽多钱,万一有个什麽风浪,这可不是要你的小命吗!你怎麽那麽大胆!要是说了,妈妈是坚决不会准你买那铺子的!”
我笑著轻握妈妈的手∶“妈咪,我就知道你们会担心,所以没跟你们说。我那麽大了,做事有分寸的了,你不要太操心了。你现在的责任,就是照顾好爸爸。”
爸爸听著我说,一边插话问几个具体数字,一边频频点头。
直说到报纸登出了相片,戏称我为“铺王六姨太”,我的楼下,聚满了采访车和记者。
爸爸说∶“别人的家事,我们不要去管,做好自己本份就好。下一步,你打算怎麽办?”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爹地,铜锣湾那边的楼,反正也快要交回给发展商了,我想不如就不回去了,暂时先住在家里,能不能请爹地你安排一下,帮我把那里的东西都清理一下?家俱就全都不要了,但还有很多书本唱片影碟衣物文件什麽的,要请爹地开车去拿回来,好不好?”
爸爸爽快地说∶“好的。你要记住,不管外面发生什麽事,爹地妈咪永远站在你这一边。你有什麽困难,都要告诉家里,不要叫妈咪担心,明白吗?”
我感动地伸出一苹手,一手握著爸爸,一手握著妈妈,一家人,此时此刻,是那麽地贴心!

如果大肆搬运,恐怕惹人注目。为了掩人耳目,不被大群记者发现爸爸的身份,他分几次,从铜锣湾陆续把我的细软都运回黄金海岸。
这天,爸爸回来时,递给我一封本地寄出的信∶“老屋那边信箱里的,幸好我每天都望一望,怕有遗漏什麽的。这封信才来的。”
看见信封上熟悉的字迹,我楞住了∶Ken回来了。!

拆开信,只有寥寥数语∶文惠,你好!近况如何?甚念甚念!我已完成剑桥学业,回香港大学历史系任教。盼一见。我打你的电话,一直不通,email你又不回,只好用回古老的书信方式,希望你见信後,电联。我家电话不变。每晚我都在家的。请问候世伯、伯母!Ken”

我捧著信,读了又读,看了又看。
和Ken之间,像是已经过了几千年。他去剑桥修读中国明代史,如入深山修练,他在山中方七日,我在世上已千年!
这两年间,我所经历的,又岂是Ken能够接受、理解、明白的?
见了面,跟他说什麽?
敍旧?旧事我不想再提;续前缘?前缘早已斩断。
我感慨万千。

这时,妈妈敲门∶“文惠,妈咪可以进来吗?”
我打开房门,妈妈看见我手中的信,问∶“谁来的信?爹地说你拿了信进房,半天不见动静,叫我来看看。”
我老实回答∶“Ken的。他回来了,在港大教历史。”
妈妈仔细看看我的脸,“他约你见面?”
“嗯。”
“那就去见一见吧。”
“妈咪,你不知道情况。他、他┅实情是,我们在他去英国前,已经分手了。听说那时,他背著我,在追一个女孩子,加上他又要出国,我就决定放弃了。现在中间又出了这麽多事情,我不知道跟他说什麽好。大家好像也没话好说了。”
“傻女,妈咪叫你去跟他见个面,又不是叫你去嫁给他。大家老同学、老朋友,敍敍旧没什麽好为难的。妈咪见你回家後,天天呆在家里,也挺闷的,出去走走也好。你又不会有什麽损失,对不对?阿肯是和你一起长大的,本性善良,总比社会上那些乌七八糟、来历不明的人强。”
被妈妈这麽一说,觉得倒也有理。反正分手时,已经都说清楚了,旧感情不必再提,问问他在英国学习的见闻什麽的,还是有话可说的。
我拨了Ken家里的电话号码,正是他听电话∶“Ken,我是文惠。”
“文惠!”电话里也听得出来他的兴奋之情,“文惠,好久不见,方不方便出来,我们在不见不散见个面?”
我当然不敢再去不见不散,我不知道那里有没有埋伏著众多的传媒记者,“我没住铜锣湾了,现在搬到了屯门,跟爹地妈咪住。”
他马上说∶“那,我们约个时间,在黄金海岸喝茶吧。”
我只好答应∶“好。”

我们在聆 厅见面。

49.

Ken坐在窗边,翻看一本咖啡厅的免费英文杂志,窗外是绿油油的园林景致。
我走近前,仔细打量,他穿著白色布衬衫,头发剪得很短,人略清瘦,反而显得精神奕奕。
见到我,他微笑著站起来,指一指对面的座位,我放下手袋,坐下来,两人互望,Ken的一双眼睛清澈明亮,两人间仿佛从没有芥蒂般,他轻声问∶“文惠,好吗?”
我也微笑∶“没什麽不好呀!”
他说∶“你有黑眼圈了。”
我摸摸脸∶“老了没有?”
“我们分开才两年,哪里那麽快就老了呢!二十年後再问我这问题吧。”
“二十年!那时候谁又知道你会飞到哪里去读什麽埃及文明史呀!”
“不会了,文惠,我是要一口气把书读完,然後,坐下来,静心做研究。我不走了。”
我无语。
侍应过来问我喝什麽,我实在不想喝咖啡,我怕失眠,现在,我喜欢睡觉,深深地沉入黑甜乡,什麽也不想,什麽也不问。长久的、深沉的睡眠,是一种福气,也是一种逃避的好办法。我点了彩虹芭菲。
Ken打趣∶“怎麽不再叫个香蕉船呢,也不怕胖?现在的女孩子,可都怕胖,个个天天嚷嚷要减肥。”
“我不减肥,我身材匀称,信心十足,嘿嘿!”
他看著我说∶“文惠,你变了,变得成熟了。”
“哎,这也是我想说的话呀,肯,真的,你现在的样子,充满了自信,很有教授的风度呢!”
“哪里,我还不够格当教授,现在只是讲师而已,升副教授还需要时间。”
“哎,那是迟早的事。你怎样,在英国读书,苦不苦?听说英国的冬天又湿又冷。”
“对呀,真受不了呀,太冷了,最惨是餐餐吃薯仔(土豆)呀,你知道薯仔有多少种吃法吗?有薯泥、薯条、薯片┅┅”
我被他逗笑了。

我基本上足不出户,Ken平时有空,便来屯门探望我,有时去蝴蝶湾游泳,有时懒得走太远,就在黄金海岸的泳池里泡水,在咖啡厅小坐。有时看见那些新郎新娘在酒店花园里拍照,我们旁观著、也感染著别人的欢乐。

爸妈也不催促我出去找工作。我偶然翻翻报纸的招聘广告,市面上开始热闹了,招聘广告越来越厚,经济开始欣欣向荣。
租客每月准时交租,这是一个好租客,有时看报纸,也能见到他们公司的扩张消息,又在某地段开设新店,增聘店员若干等等。我的存款薄上,数字越来越大。当然,银行和财务公司,每月也会准时、老实不客气地在我的存款中扣去供款。
报纸娱乐版上,现在是一对男女明星的“车震”偷情新闻占据头版热话,我那“六姨太”旧闻,早就没人提了。
香港人是善忘的。每天都有太多的事情发生,每天都是那麽匆忙地往前赶,谁有空去追忆旧事、缅怀旧人呢。

沉寂了这麽长一段时间,同学们都陆续找到了工作,看来,我也该出去走动走动,找找工作了。
我打电话给实习时的医院,找到脑外科的护士长,询问有没有空缺。护士长抱歉地说∶“叶姑娘,真不好意思,暂时额满了,因为刚刚有一批护校学生填补了之前的空缺,现在夏天了,是最不好找工作的时候呢,要不然,你再迟点才打来问问,过年後,通常会有人跳槽离职。”
我留下爸爸妈妈家里的电话,请她一有空缺,就通知我。
看来,找熟人的路子行不通,还得出去别的地方找工作。
我又打开报纸招聘栏,寻找新的工作。
医生私人开业的情况很普遍,但我不想在小诊所里,每天坐在窄小的小圆櫈上,摆出一张扑克脸,机械地倒咳药水、分配感冒药、止痛药。我喜欢穿著护士袍,在病房里逡巡的成就感,喜欢替病人量血压、抽血、打针的动感,有时,走过病房,住久了的病人,喊一声“姑娘”,跟他们聊几句、安慰几句,都是很贴心的事情。
没想到,很快,就接到护士长的来电∶“叶姑娘,请你来医院一趟。”
我问是否有空缺,她不肯说,只催促我到了医院再说。

我在家休息了几个月了,有点厌倦了无所事事的日子,希望尽快可以上班。我开心地赶到医院护士站,没想到,见到了庞一康的三姨太。
我大吃一惊,忙退出门口。护士长追上来,握住我的胳膊低声说∶“她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她们家里,很有诚意的,说是想请你做庞生的私家看护。”
我扭著身子挣脱护士长的手,拼命想要离去∶“护士长,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件事,闹得满城风雨,我都没法做人了。去他家,肯定不行。”
这时,三姨太跟了出来,站在一边,端庄秀丽的脸上,一脸愁容。她听见了我的说话,两手交握,手指纠缠在一起,轻轻地说∶“叶姑娘,那件事,我要向你道歉。阿尊是我的小儿子,我教子无方,请你原谅。”
我停住脚步,礼貌地向她点个头,表示接受她的道歉。事实确是他庞家人对不起我。我没做错什麽,凭空惹来一身蚁,我还未嫁人呢,被这样唱通街,说我为了钱,甘做人家的姨太太,我有那麽贱吗!
转个身,我又想走。
三姨太开口道∶“叶姑娘,庞生已经是八十岁的老人了,他并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吧?现在是庞生希望你能看护他,大家都心知肚明,老人的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的,他只有这一点点愿望,我们不能为他做到,是我们对不起他。叶姑娘,我们很感谢你对庞生一向的悉心照顾,如果你有什麽损失,我们希望尽我们的能力,为你弥补。我们都算不上什麽,但无论如何,希望你能看在庞生面上,如他的愿。”
我转过身来,面对著三姨太,问∶“庞生现在怎样了?”
她的眼角有泪光在闪∶“多谢你关心,他还好。做过手术了,切片化验了,是脑癌,已经扩散。所以医生只是切了一点组织来化验,就重新缝合了伤口。要等专家来研究治疗方案。”
我忙问∶“那他的恢复情况怎麽样?”
护士长推推我∶“看你那麽关心,不如就答应下来,好好做庞生的私家看护一段时间吧。将来医院有空缺,我一定第一个通知你。”
三姨太紧张地盯著我,等著我答应,我不知所措地说∶“我要想一想,回家跟父母商量一下,我不想他们再为我担惊受累。”
三姨太说∶“叶姑娘,庞生说,我们家人向外界宣扬了,开了口,说给你月薪十万,我们就必须一诺千金,给你月薪十万。”
护士长张大了嘴巴,立即用手下意识地捂住∶“天哪,文惠,月薪十万!你不做,我做啦!”


chunhua2009-11-10 18:06:59
莫不是俺呼唤出来的.....呵呵,先顶再看
刁康2009-11-10 18:15:12
谢chunhua妹妹,你不呼唤,我就真的打算不写了。觉得对不起大家的诚心,只好又写。
新一代黄脸婆2009-11-10 18:16:46
拜托,不能挖坑,俺们这里原创都不兴挖坑的,就算挖了也要自己填上
刁康2009-11-10 18:19:08
说实话,第一次写东东,真的觉得挺累人的。而且不耐烦。嘿嘿。
chunhua2009-11-10 18:20:06
就是就是,不能挖坑,要不然,俺每天都会来呼唤n次的......呵呵
chunhua2009-11-10 18:23:10
先把这个写完吧,别急,一个一个,慢慢来,俺们一个一个慢慢看
青玉2009-11-10 19:50:10
康康千万别弃坑啊。大不了写慢点。你写得很棒!
新一代黄脸婆2009-11-10 19:54:54
好看啊,希望文惠不要再和阿ken走到一起,不值得
眼见为实♂2009-11-10 20:48:16
写的很好看。辛苦了。
不周山2009-11-10 21:05:54
作者结局都快想好了,又 着急,所以要快快写!
cherryflower2009-11-10 21:25:35
回复:曾经深爱过 47、48、49.
xiaoduo2009-11-10 22:54:14
曾经深爱过。喜欢!
baitian2009-11-11 00:01:12
第一次写能这么好?天才,加油啊!
parry2009-11-11 07:55:05
在香港娶姨太是合法的吗?, 还是民不告官不纠呢
hurry112009-11-11 12:09:17
Now,在香港娶姨太是不合法, before是合法.
hurry112009-11-11 12:16:07
After1997 july香港娶姨太是不合法的.